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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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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30 14:20:25 |倒序瀏覽
第一章厭倦的平常
  理論上說,白天的星星與夜晚一樣多,那麼白天的夢也應該與夜晚的一樣多。
  不過理論與現實總是存在差距,白天的星星雖多,但卻看不到;白天的夢雖多,但卻很殘酷。
  七夜,便是我。我已經在懶散無聊中虛度了二十二年,現在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學校的草坪上。我所在的這所學校據說有“無冕之王”的稱號——雖不在“211”中,但卻有進100強的實力。
  我不知道“據”是誰,不過我推斷是一位很有權威的人士,不然為什麼大家都相信他。我父母很相信他,而我很相信我的父母,所以我來了。不過等進來之後,我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做“見面不如聞名”。
  不過即來之,則安之。我也只好繼續在這無聊中混日子。可這幾天,我內心中突然有一種想改變這種生活的悸動。
  躺在草坪上,看著初秋的蕭索。一切都如往常,只不過今天的太陽竟早早的顯出了些頹勢。
  “雖說明天是國慶節,不過這跟你沒關係吧?”
  看來我真是百無聊賴,竟對著太陽開玩笑。不過今天也的確太無聊了,才剛開學,又放國慶長假。我不想回家,恐怕又要獨守七天的空房了。
  唉!有時想想,我做人是不是也太失敗了。也許我應該改變一下了,比如說……,嗯!又比如說……。比如了很長時間,我也沒比如出具體的改變法,正當我想繼續“比如”下去的時候,忽然有人打斷了我的思緒。
  “七夜,你躺在草坪上乾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草坪外對著我喊道,“你看你那樣子,就像是在等待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初看上去楚楚可人的,不過跟她處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個傢伙最善扮豬吃虎。她靠這招謀害了無數的傻瓜,更可氣的是那群傻瓜,被她賣了,還在旁邊幫她數錢。
  “浮萍,是你啊。其實我正在等待著那位命中註定的公主,來吻醒我沉睡的心扉,你要不要吻一下試試?說不定你就是那位天命真女呢!”
  “得了!你少噁心了,想用那些肥皂泡般的童話來欺騙我這個'無知的少女'嗎?”
  嗯!!……“無知的少女”,這個,……我無語了,這個傢伙太沒臉皮了。
  “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在心裡說我的壞話吧?”
  “啊。不敢,不敢。”這女人太敏感了,竟然可以探透我的想法。
  “我也不廢話了,看來你今晚沒事,對吧!我請你吃飯。到時給你電話,待會見!”她絲毫沒管我的反應,幹乾脆脆的說完了。
  在我還未發完愣之前,她人已不見了踪影。
  “請我吃飯!為什麼?”如果是那些平常的傻瓜,一定會以為愛情的春天來了吧!不過我的頭腦還算的上清醒,我可不敢奢望這種愛情的突降。
  男人的權——女人的野心,男人的錢——女人的慾望,男人的帥——女人的虛榮。
  這三點,是我的捨友——陽炎,總結出的男人必備的吸引女生的“愛情三寶”。悲哀的是,這三點,我好像一點也不具有。所以我也不會去奢望什麼愛情空降。
  她有何目的,到時自會說的。
  “順流而下,任意東西”。這就是我的生存原則。
  不過憑著我男人的第六感,我預感到一種不詳的氣息,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
  還是回宿舍看一下吧,估計現在人已經都走光了吧。
  翻身爬起,剛要走,忽然感到背後有一根冰椎直刺後心。扭頭看是一個扎著馬尾,戴著眼鏡,穿著一襲白衣的女孩,正在向我放出冰冷的目光。
  “長的挺漂亮的,怎麼目光這麼狠毒?”我邊往宿舍走,邊在心中嘀咕,“那殺人的目光就像在控告我強姦過她,不過如果我有乾過這種事,我不可能忘記啊!難道我跟她有殺父之仇,這個也不太可能。那麼……。”
  在胡思亂想中,我已經到了宿舍。
  六個人的宿舍,平時覺的挺擠的,可現在要我一個人住,又有點不習慣。這群傢伙有的去旅遊,有的去賺小錢,有的去泡女朋友。只剩下我一個人無所適事。看來我真應該改變一下了。
  推門進去,沒有一個人,只有一隻色狼,蹲在電腦前。
  “大家都走了嗎?你不會又在偷偷的看A片吧?”
  “說什麼呢?我還用偷偷摸摸的看A片嗎?”說話的不是人,而是那隻“色狼”。那隻叫陽炎的色狼。說是“色狼”,其實我認為“色狐狸”更恰當。因為這小子對付女人的“膽量”比他的“手藝”差太多了,所以現在好像連一個也沒辦妥。不過,“色”歸“色”,這小子長的可跟“齷齪”兩字絲毫無關。接近1米8的個頭,四肢修長,面色白淨,劍眉虎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讓女生“一見鍾情”的標準形象。不過這種一見鍾情,也只能維持“一見”。很快,要不他另求新歡,要不女生因他的花心棄他而去。但是,他是從不在乎“失戀”的,因為他的字典裡根本就沒這個詞。這是他的生存法則。
  這個法則可能是很卑鄙的,所以知他底細的男生都不太願接近他,不知是因為鄙視,還是因為嫉妒,或者兩者兼有。雖然這小子整天油嘴滑舌,交遊甚廣,但真正的朋友沒幾個。在宿舍中,他只與我處的不錯。因為我們的生存法則,毫無衝突。實際上我的生存法則與誰的也不衝突。
  “對了,我忘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A片。”我隨手將外套扔在床上。
  “嗯,對……。啊!不對。你把我繞糊塗了。”
  “你會糊塗?那可真是'難得糊塗'。”
  “你小子是不是找茬啊?來,決鬥。”他有點氣急敗壞了,直接向我下了戰書。
  “誰怕誰啊?”我一記“後旋腿”,將門踢上了。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起……拿起遊戲手柄。
  手柄?沒錯,不是字打錯了,就是手柄。你以為要拿刀子啊。
  進入拳皇的遊戲界面,選出自己最善長的角色,……開戰。
  今天不知為什麼,我感到手的反應速度比往常快了很多。不過勝率還是不高,因為一到關鍵時候,精神就會緊張,手指便會僵的厲害。平時一緊張也會如此,不過今天好像特別嚴重。
  “雅典娜,不知火舞,King,你小子為什麼總選女角色?。”陽炎一邊盯著屏幕,一邊打趣我。“說你喜歡操縱女人吧,從平時的表現看,你也不是這種人。你不會是想當女人吧?”
  “想你個頭,我隻時覺的好用罷了。”這傢伙一有機會就會調侃我,當然我也不會束手待斃。
  “那你的三個人物怎麼講?紅丸,蔡寶健,山崎龍二,個個都是變態。你不會想當變態吧!”
  “哈哈!算你狠……。”陽炎怏怏的笑了笑,接著又說道,“我待會回家。”
  “你不用這大好的時光去泡妞嗎?”
  “十一,國家法定節假日,我休息。”
  這小子把泡妞當成職業了。
  “這幾天,你要空守閨房了。不過你放心,二三天,我就回來。”
  “你少噁心了。說的像情人分離似的。你死了,我說不定過的更快活。”陽炎的家就在本市,幾十分鐘的車程。
  “我噁心?你聽聽你剛說的這一句,就像一對小情人調情似的。”這傢伙就會倒打一耙,不過剛才我好像也是這樣的。
  “是不是你手機在響啊?”
  嗯!剛才的戰鬥太緊張了,沒聽到。經他一說,我才發現手機正像定時炸彈似的在發出急促的“警報”。我急忙從外套中掏出來,上面顯示三個未接電話,而且是來自同一個人——浮萍。這下我可真要死了。
  我急急忙忙的衝下樓。
  浮萍大小姐正在樓前的草坪上來回踱著步,雙手抄在胸前,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表,滿臉的不耐煩。一見到我下來,立刻做獅吼狀,“七夜,你剛才死了嗎?”
  哦!不至於吧。我只是遲到一會,就要咒死我。
  “你不會是因為玩遊戲,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接了吧!”浮萍斜著眼瞅著我,好像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透明的。
  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不會是偷偷的在男生宿舍裝了攝像頭吧,回去要好好檢查一下。
  “不是,我是因為捨友有事,幫著處理才耽誤了。”我那敢承認,只有撒個小謊了。
  “是這樣啊!這還情有可原。”她的怒氣漸漸消了下去。
  正當我在暗自慶幸的時候,陽炎那傢伙突然從樓上探出頭來,“七夜,你小子,怪不得不跟我玩電動了。原來是泡上班長大人了。”
  慘了!這一聲不亞於地獄的招魂歌。
  “陽炎,我死之後,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心中對陽炎的詛咒,還沒下完,就被浮萍揪住了耳朵。
  “你小子,竟敢騙我。跟我走。”
  身後傳來陽炎下流的口哨聲和一陣陣不純潔的笑聲,這個傢伙不知正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
第二章夢之開始
  我被提溜進了一家離學校不遠的小酒店。
  我隨便點了二三個小菜,可不是因為我客氣,如果別人請,我一定痛宰他。不過眼前之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我不可不敢隨便去觸;逆鱗;。她倒是挺大方的,又添了幾個菜,還要了兩瓶啤酒。這更讓我覺的不妙了。
  “七夜,你別只顧低著頭吃,來幹兩杯。”浮萍坐在那裡菜還沒吃,酒已經喝了兩杯。見我坐在那裡一個勁的埋頭苦吃,朝我瞪了瞪眼。
  “我對酒沒特殊的好感,你想喝,自斟自飲就好了。”
  “你,是不是男人?”口氣中沒有怒氣,只是在說笑。
  “是不是男人?你不會自己看。”我一邊說,一邊把外套脫下,搭在椅子上。口中叼著一根牙籤,用一種自認為最帥的眼神,側臉斜視著她,“怎麼樣?不比小馬哥差吧?”
  她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極為認真的說。
  “哦!這麼細看,你還真像個女生。”
  我……,我倒桌子下面了。
  “你這傢伙,越來越沒出息了。真懷疑,當初得罪學生會主席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什麼?當然不是我。我連學生會主席是誰都還不知道哪!”我被她指責的莫名其妙。“學生會,我可跟他們沒交情。”
  “現在有了,你是副主席的好朋友,是正主席的敵人。”浮萍,像是早料到我會迷惑,“上週選舉,我是第一副主席了,以後請多指教。”
  一說到這,浮萍馬上換上一幅外交家的面具,禮節性的微笑像刻在臉上一樣,比川劇的“變臉”絕活還快。
  “嗯!你……,不過正主席是怎麼會事?”
  “正主席,就是王彤。”浮萍解釋道,“你不會把她給忘了吧?”
  “哦!是不是那個1米65左右,戴眼鏡,扎著一個馬尾,總愛穿一身白衣服,比較漂亮,說話慢條斯理的女生。”
  “對,記起來了吧。”
  “從沒見過。” 剛才我只是隨口附和,因為在我眼中全國的女學生會主席都這模樣。
  “去你的,我給你提一下醒,上學期那個知識競答活動,你也參加了,記的吧?”
  “嗯,這個我記的,我是被你逼的。而且害的我……”
  “停,我這不正在擺酒,犒賞你嗎?”
  “那你接著說,說明白點。”我繼續往嘴裡填菜,“吃飯第一,生命第二”是我的第二準則。
  “你那次可有夠狠的,本來王彤那組是穩拿第一的。可是你半路上發狂,搶到了大半的搶答題,當時的氣勢那可真叫'不可一世,君臨天下。'場上的參賽者,除了王彤以外,都被你給嚇傻了,連我也暈了。最後,只剩下王彤和咱們的組,同分。加賽風險題……”說到這,浮萍停下來,瞪著我。
  我輕啜了一口茶,心想你瞪我幹嗎?“接著說啊!”
  “接著,你就把她給戲弄傻了。她可能從小到大,都沒被人奪去過風頭,這次她也不打算只讓你獨出風頭。所以,她私下要求跟你單挑,兩人都選30分的題,直到一方輸。前幾道你們全答對了。最後一道,她運氣不好,碰到一道超難的,沒答上來,倒扣30分。這時候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繼續喝茶。
  “你竟然選了一道10分的題,這還不算什麼,可氣的是你竟然故意不答,還直朝著她冷笑。最後,我們組倒扣10分,贏了。你成了全場的焦點,她成了傻瓜、笑餅。你小子,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想把人家給玩死嗎!”浮萍越說越激動,好像有一種衝過來掐死我的衝動。
  “這樣啊,是有點過分。不過那個人是我嗎?我怎麼覺的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當。”
  “好,好,那算是我好了。”
  真倒霉,無緣無故的結下了梁子。
  吃完飯,剛一踏出店門,就被一個老頭給堵住了。這老頭腦袋上頂著一頭“雜草”,臉上黑,瘦,臟,枯,皺,“五毒俱全”。身體瘦的皮包骨頭,雖然佝僂著腰,仍要有1米7左右,估計平放在地上,砸直了,得接近1米9。一身破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還散發著能同時刺激人類所有嗅覺細胞的混合氣味。
  浮萍一見到這架勢,熊我時的氣勢頓時沒了,“茲溜”一聲鑽到我身後去了,倒把我給推向前線。我也沒轍,只好掏錢消災。剛掏出一枚硬幣。就听到老頭那如破了的“銅鑼”般沙啞的嗓音。
  “小伙子,你不要瞧不起人。我可不是乞丐。”他說話,還挺有底氣,而且語氣好像有些氣憤。也許真的不是乞丐。
  “那,大叔,你攔我們幹嗎?”
  “小伙子,我看你還算是個善人。所以特來給你消災解難。”
  我有什麼災難,看樣子,這老頭是嫌乞討的錢少,所以要直接用騙的吧。
  “你不信,我給你看看面相。我看你印堂暗淡,黑中透著粉色,看來今天是犯'女禍',對不對?”
  這個,今天是碰上幾件關於女生的事,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禍”。看我半天不言語,浮萍急了。用力在身後掐我一把,“想什麼想?我是'禍害'嗎?”
  “啊!!不是,當然不……”掐的這麼痛,我只好求饒了。不過,我還沒說完,腦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不是拳頭,這是……,我眼四下掃了一下,是“皮球”。
  “對不起,大哥哥。”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到我身邊,抱起了皮球。
  “沒關係……”小女孩很可愛,我剛想彎下身子,叮囑她幾句有關安全的事,可我話還沒說,就見一個女孩,手裡拿著兩隻冰激凌,急急忙忙的從馬路對面衝過來。
  “小容,你又闖禍了。”人還沒到就在喊小女孩,看來是小女孩的姐姐吧。可是就在她快要到我們身邊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拌,兩隻冰激凌同時脫手,直直的向著我飛來。我剛想躲,後背又被浮萍抓住了。兩隻冰激凌,沒有一隻落空,一隻撞到我的外套上,一隻落在我的褲子上。
  “難道,真是'女禍'。”我愣了,進入了“石化”狀態;浮萍也呆了,瞪著大眼注視著,還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老頭樂了,在一旁一個勁的奸笑;女孩看我不說話,以為闖大禍了,張著嘴想道謙,但說不出話來。
  最慘的是小女孩,看著四個表情各異大人,在面前要哭要笑的,嚇的兩手一顫,球又掉了。
  老頭最先復原,馬上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臉:“怎麼樣?小兄弟,信了吧!我這裡有一道祖傳的張天師所創的靈符,你只要求一張回去,包你百災皆消。不過,這靈符,制起來,可是很不容易,我是看在咱倆有緣,才分福給你。這個錢嗎,你看著給吧。”
  “給你個頭,這老頭,本以為是個高人,原來還是個騙子。”我心裡暗罵,剛想頂老頭幾句。忽然看到小女孩為撿皮球衝到路中,而一輛大卡車,正急駛而來。
  怎麼辦?是不是該去救她?可心裡還沒想完,身體卻“噌”的一聲射了出去。
  浮萍一見,大喊“小心啊!”
  老頭一看,喃喃的道,“完了,完了,沒錢賺了。”
  為什麼?身體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而且速度和反應都快的驚人,很難想像這就是平時我那缺乏鍛煉的身體。
  而精神好像脫離了身體,像一名旁觀者一樣,看著我的身體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推開了汽車前的嚇傻了的小女孩。而自己卻被捲進了汽車下。
  接著是一片漆黑,身體痛的不得了,全身骨頭像散架了一樣。難道我死了。
  真倒霉,我的人生也結束的太快了,我幾乎還沒做什麼事,我還想做很多事呢。
  嗯!有聲音,是人的說話聲。
  “這不怨我,是這個小丫頭自己衝出來的,那個小子也是自己鑽我車下的。”一個大嗓門叫喊道。
  “你鬼叫個什麼。你撞死了人,還想賴帳嗎?七夜為救別人,連命都不要了。你良心讓狗吃了。”這個聲音好像是浮萍,憤怒中夾帶著哭腔,對於平時注意儀容儀表的她來說,講這種話真是難得。
  “臭娘們,你敢罵我,你找死。”這位老兄看來也沒什麼經驗,一驚,一嚇,又挨了一頓罵,腦子早亂成一團麻了。他竟然真的舉起手來,要打浮萍。
  忽然,一隻手放到了他肩上。
  “老兄,不要生氣,冷靜一點,想一下該怎麼善後吧!”
  “七夜,你……沒死。”浮萍驚訝的瞪著眼仔細的看了看,尤其註意腿部,看是不是在懸浮著。
  “是我,我又活過來了,你就那麼盼我死嗎?”
  我慢慢的轉向那個司機,他現在冷靜下來,臉色變的灰白,雙手不斷的發抖,可能還沉浸在剛才的後怕之中。
  年齡不算太大,應該不會太狡猾;面容緊張,可見心理素質不是太高;事故後還想打人,可見沒有處理同類事故的經驗;被人制止後便低頭不語,可見有些欺軟怕硬。
  分析完畢,制定作戰計劃,開始執行。
  “老兄,你可真行,剛才超速了吧。哈哈!不用吃驚,你撞我的時候,那感覺跟砲彈速度似的。你真有膽量,夜晚,市內,超速駕駛,撞死了人,——當然是未遂,肇事後抵賴,還想毆打目擊證人。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想開車了?”有理有據,連嚇帶騙。
  “不是啊!!大哥。我不是有意的。”聲音中已沒有剛才的蠻橫,倒是有些哀求。
  “好了,我也不想難為你,你想私了,還是公了。”
  “怎麼私了?怎麼公了?”
  “公了,你應該知道,你犯了這麼多錯,2000塊錢的罰款,幾個月的暫扣執照,這是最最低的懲罰吧,不過出現的機率,恐怕比你開車撞到彗星還小。”說到這裡,我看了看,這老兄手哆嗦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樣我們還要去作證,也挺煩人的,所以我們也不希望這樣。如果要私了的話。那就容易多了。你把人家小女孩嚇成這樣……”
  我用手指點了點那姐妹倆,看來她倆真是嚇傻了,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抱著,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了吧,要你1000,不算多吧?”
  “不多,不多。”
  “還沒完,你看看我,已經被你撞死了,眼鏡也碎了,衣服也破了,全身都在痛。我可不僅是救了那個小女孩,我還間接的救了你,你說怎麼辦吧?”話不用說盡,但要說到重點上。
  “是啊!那多虧大哥你了,我再給你1000,賠你的衣服,眼鏡,您再去醫院看看。”
  “嗯!好。那你把手機號留給我吧!浮萍,你幫忙記一下車號。”突然之間,我覺的我現在做事好周全啊。
  那臟老頭在旁邊一看,喃喃的道,“好險!我剛才看他傻傻的,還想從他身上撈一筆,沒想到這小子比我還狠。我還是快溜吧!”
  接過2000塊錢,我把1000元,塞進那個緊抱在一起的姐姐的口袋裡。剛起身要走,看到那小女孩哆嗦的厲害,我又把另1000元塞到她的口袋裡。
  我忍著全身的酸痛,提著已破裂的眼鏡(真有趣,現在我的眼睛不需要眼鏡了,那可是600度啊,沒聽說過撞車可以治療近視),往回走。
  走著走著,我覺的好像少了點什麼,“浮萍,浮萍那裡去了?”一轉頭,才發現她正不聲不響的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好像有些害怕,“你幹什麼呢?看我傷的這麼重,也不過來扶我。”
  她慢慢的走過來,“七夜,你真的是七夜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語法啊!我不是我,還能是你?快來扶我。”這次她一句話沒說,便過來扶住我,從認識她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乖。
  回到空蕩蕩的宿舍,我丟開已破了的外套和眼鏡,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在車下的時候我本以為自己死了,那時全身痛的都動彈不了。但是,就在司機想打人的時候,腦子卻突然一片空明,身體的疼痛也渾無感覺,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就記不清楚了。而現在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又開始痛了。不僅痛,而且全身滾燙,尤其是胸前,左右兩排肋骨,好像是幾十億年前的亞歐大陸在互相的對撞,而胸內的岩漿就要噴出形成喜瑪拉亞山脈。費力的扯過毛毯蓋上,不知道是要昏睡過去,還是要昏死過去,只覺的眼前慢慢的黑了下去,身體好像跌落進了無底的深淵。
第三章乾坤變
  我正在夢中生離死別時,突然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黑衣女人的背影,伴隨著她的出現,一個陰鬱,卻很有磁性的聲音說道,“快起來,再不起來你可真要死了,如果你沒有勇氣,那我可要取代你了。”
  “你是誰?”我問到。
  “我是你啊!”她答道。
  “什麼?這又是什麼語法?再說我可是男人。”
  “你憑什麼確定?”
  “憑藉二十多年的經驗。”
  “哈哈!那二十多年本應屬於我的。”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我大聲問著。
  可她沒回答,竟自消失了。
  突然又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還拍我的臉。“你又來了,你到底是死神,還是天使?”
  “七夜,你醒醒!怎麼穿著衣服睡覺,還不關門。你這不是存心'引狼入室'嗎?”一聽這討厭的聲音,我就明白了不是死神,也不是天使,而是一隻“色狼”。
  不過,這個討厭的聲音現在竟然聽起來很悅耳,因為它證明我還沒死。
  “唉!七夜。你和班長大人,不會是去做面膜了吧!喲!連鬍子茬都做沒了。哈哈!臉皮變的這麼白嫩,有光澤,18.7厘米還這麼美麗。讓我仔細欣賞一下。”這傢伙一面調侃我,一面把臭臉靠了過來,鼻息的熱氣都噴我臉上了。我連眼也沒睜,我懶的理他,而且這傢伙你越理他,他越來勁。身上已經不痛了,燒也褪下去,只是現在有點乏力,有點餓了。
  “七……七夜,你們不會是去整容了吧!”
  “去你的,胡說什麼。走開,哈喇子都快流我身上了。”這傢伙得寸進尺,我伸手去推他。
  本想去推開他,誰知卻被他一把給抓住了。
  “七夜,你的手腕怎麼……,難道,你們還做了瘦身手術。”
  “你有完沒完?;這次可把我給惹鬧了,睜開眼,瞪了他一眼。同時發現,現在還是晚上,“你沒回家?”
  “我,回了,剛回來。”這傢伙還真能進入狀態,兩眼像鬥雞一樣一個勁的瞪著我,傻裡傻氣的隨口回答。
  “你不是說回家三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帶回來的吃的哪?”
  他失魂落魄般的從包裡取出一包糕點。我現在是餓的兩眼冒光了,一見了吃的,伸手就要去奪,才發現右手腕還在他手裡攥著呢。
  “嗨!你要攥到什麼時候?”我氣急敗壞的掙脫開,雙手捧過蛋糕。躺在床上,就開始往嘴裡塞。
  “七夜,今天是十月三號。”他一臉嚴肅的說到。
  “開什麼玩笑,還在玩我。”我直起身來,從破外套裡掏出手機,上面顯示“5個未接電話,12條未查看短信,分別來自浮萍,浮萍,浮萍……”,今天的日期是“2004年10月3號”。
  我一愣,這是怎麼搞的,難道我睡了三天,算了三天就三天,反正已經睡完了,先吃飯。經過幾秒鐘的石化,我馬上恢復了狼吞虎咽的狀態。可陽炎還在那裡發木,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噯!變態。你吃錯藥?不會是回家一次,連性取向都變了吧?”這個色狼,我看到他那種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
  “七……七夜,你們去做隆胸手術了嗎?”
  “你有完沒完?”我有點生氣了,伸手在他腦袋上賞了一顆暴粟。
  本以為他會識趣的避開,誰知這傢伙像中了邪一樣,木在那裡,害的我的兩個手指關節被他的那個木頭腦袋碰的生痛。
  “那你的胸前是怎麼會事?”
  “什麼?”我移開蛋糕,看著胸部,襯衣微微凸起,顯示下面有兩團東西。“啊!這是怎麼會事?”我拉開衣領,向裡面一看,是真的,貨真價實的,雖然不是很大,但的確是真的。
  我一下懵了,腦袋裡的那些漿糊都沸騰起來了。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我還在夢裡。嗯!一定是這樣,算了,既然在夢裡,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繼續吃。雖然在夢裡,吃了也白吃,不過不吃白不吃啊!何況現在我餓的要命。
  “七夜,你一點也不吃驚嗎?我們可是一起洗過澡的,我知道你是男的。”陽炎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把手給我。”陽炎木然的將手伸過來,我張嘴就是一口。
  “啊!痛死我了。你要殺我滅口嗎?”
  他喊痛,看來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現實,而且還是一個殘酷的現實。蛋糕從我顫抖的手中落了下去。
  我下意識又向著兩腿之間一抓時間好像變的十分緩慢,蛋糕緩緩的落下,像是一根飄搖的羽毛。
  “怎麼樣?”陽炎關切的問。
  我不知道現在是該笑,還是該哭,“還在。”
  又是長時間的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接下來的三天,我不知該做什麼,只是木然的躺在床上。白天,全遮在毛毯裡;晚上,陽炎很配合的關掉燈。這幾天陽炎也安分多了。開始的時候,他一步不離的跟著我,連晚上我去上廁所,他也站在外面監視著,怕一不留神,我跳樓自盡。我看在眼裡,很感謝在我這種情況下,他還把我當兄弟,可我卻一句話也不願多說。只有在關燈之後,才拿過陽炎帶回來的糕點,用一下嘴巴。
第三天,傍晚,陽炎發現他的顧慮是多餘的,我還沒想到用死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對著仍在毛毯下面的我說:“七夜,糕點沒了,我出去買點。門,我從外面鎖上,你繼續睡吧!”
  聽到陽炎走後,我掀開毛毯,來到窗邊,假期還沒結束,外面燈光很暗,景物都好像都沒有根基,漂浮在半空一樣。我跳下去是不是也可以融入這個虛幻的世界?
  “七夜,我回來了。”陽炎推開門,發現房間裡空蕩蕩的,大開的窗口吹進一些夜晚死寂的氣息。
  “七夜,你這個混蛋。你幹嗎尋短見?你叫我這個朋友怎麼辦?”陽炎急了,一把將剛買的糕點丟到一邊,衝到窗前,可他突然呆住了。
  宿舍的窗外,有兩條專門為晾曬衣服而拉的鐵線。而七夜正用兩個腿彎,倒掛在一條鐵線上
  “謝謝你,陽炎。真的很感謝你,我不會死的。我想了三天,我已經想通了,只是身體的改變而已,我還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不會讓他們悲傷的。”說完我一翻身,兩手抓住窗戶,蹲到了窗沿之上,衝陽炎莞爾一笑,“讓你擔心了,飯呢?我又餓了。”不知為什麼這幾天,一直覺的餓,餓的要命。
  “七夜,你的聲音……”這小子又開始結巴了,而當他看到我的臉後,更結巴了。“你……,你變成美女了。”
  “這我知道,你不是一開始就看到了嗎?”這小子,這時候還不忘拿我開涮,一個男人,不管長的多漂亮,扮成女人,還是不會自然,何況我本來長的也不是那種“陰極男人”。現在我一定變成人妖了,我可不敢照鏡子,別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不是,七夜,你不僅聲音變的清脆了,而且臉也變漂亮了。如果說三天前,你臉上還是男性化居多,那麼現在,你已經變成女性化居多了。而且,可能是我一直認定你是男人,才這樣看,在外人眼中,你已經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女生了,而且還是個中等美女。”陽炎的語氣很認真,不像是在開我的玩笑。
  鏡子,鏡子哪?
  我拿過鏡子,仔細的端詳了一翻,陽炎果然沒騙我,鏡子中的臉大體上看起來還是我的,但仔細的觀察每一細部都有了些變化。先是因為這幾天沒好好吃飯,臉形完全消瘦成了瓜子形了。頭髮也長長了很多,稍稍遮住了細長的眉毛。眼睛顯的大而有神,不過眉角間還保留有幾份男人的英氣。鼻樑挺挺的基本沒變,嘴也沒有變化,但我總覺的,嘴角好像蘊藏著一絲邪邪的笑。原來的酒窩現在更深了,如果我現在能笑出來的話,必定是“笑靨如花”了。
  我仔細的看了很久,陽炎也在旁邊呆看了很久。我轉過身朝向陽炎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兩個突然異口同聲的叫道,“不幸中的萬幸。”
  “幸虧,沒變成'恐龍'。”我有些劫後餘生的慶興。
  “是啊!我真不敢相信'東方不敗'的傳說是真的,而且就站在我面前。”這個傢伙總會在別人高興的時候,給人家敗興。
  “乓”的一聲,我又在陽炎頭上賞了一顆暴粟,“誰是東方不敗。我是個男人。”
  “啊!可是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說這種話,沒一點說服力。”
  “不跟你吵了,有吃的嗎?”
  陽炎看了看,剛才被扔在地上的糕點。“算了,你心情也好了,我們出去吃吧,另外,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走在路上,我把頭盡量的向下低,連路也不敢看,只看著陽炎的腳跟,心裡不斷的祈禱,千萬不要碰到熟人。
  終於進了飯店的門,可以放鬆一下了。可我抬起頭時,又懵了,本以為陽炎會選一家偏遠一點的小店,誰知他帶我來的是學校旁的一家肯德基店,這裡可是被譽為“情人密度最高的地方”,而且這些情侶大都是附近的這兩所大學的學生,就連服務員,也大多是學生打工者。
  “陽炎,你故意的吧!你想害死我嗎?萬一碰到認識的人怎麼辦?”我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七夜,你要體諒我的苦心啊!今後你就要以這種樣子見人了,你一定要正視現實。而且現在就算是熟人,恐怕也認不出你來了。”陽炎呲著牙,隱著痛說道。
  “這麼說,你是為了我好啦!”我慢慢鬆開了手。
  “當然。”
  “可是,你臉上那個邪惡的笑容是怎麼回事。”我手上又加了把勁,剛露出笑容的陽炎,又開始呲牙了。
  不過。陽炎說的對,我不能躲避,必須學會應對這種情況。
  “好了,別鬧了,你不是餓了嗎?那我們去點餐。你看那個負責點餐的美女了吧?”
  在櫃檯後,站著一個女生,穿著一身製服,1米65左右,留著女式的短髮,面容清秀,算是個美女。
  “看到了,幹嗎?”我一邊跟著陽炎向前走,一邊問。
  “她是咱們學校的,文學系的,綠大美女譜排名……”
  “什麼?她是本校的。”我又懵了。
  “我要兩份套餐。”陽炎用他那種自創的泡妞標準表情上前搭話。
  “好的,兩位是不是試一試本店新推出情侶玫瑰套餐。”服務小姐淡淡的笑著,向陽炎建議到。
  “噢!是新品種嗎?有什麼特點?”陽炎這傢伙開始順杆向上爬了。
  “不要。”我可沉不住氣了,用盡量低沉的語氣說:“我是男的。”
  說完,我將遮擋在額前的頭髮盡力向後抿了一下。從小,我就對擬聲很感興趣,當時學單田芳說話,都可以去蒙混閉著眼聽廣播的老頭。現在的我學男聲估計不會有破綻。
  她仔細的端詳了一陣,眼中似乎有些嫉妒,又有些羨慕,不過當她注意到我的那種極為認真的表情時,卻突然的大笑了起來。“哈哈!!男的,男的。你是男的,那他是不是……是個女生。”她一面猖狂的大笑,一面指著陽炎說到。
  她這麼一笑,全店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裡,有幾個服務員也趕快跑過來湊熱鬧。
  我突然陷入了眾人的目光中。可惡,怕什麼來什麼。
  突然之間,七夜的臉上褪掉了所有的表情,目光變得犀利萬分,英氣逼人,緊閉的嘴角上淺淺的顯露出一點邪氣,頭髮一股股的在微微湧動,像幾條纏繞在一起的大蛇。
  七夜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無形中的變化,但周圍的人看到後,笑聲嘎然而止,好像播放笑聲的CD機突然斷電了一般。面前的人都進入一種石化的狀態。
  陽炎最先回過神來,馬上出來打圓場,“哈哈!不要再開玩笑了,他的確是男人,是我的同學。”
  經他這麼一說,面前的幾個服務員,也馬上恢復了過來,“對不起,開個玩笑。這股氣勢確實是男生的。”,“對,對。剛才好有男人氣魄。”,“這麼有氣概,卻長的這麼'美形',這位哥哥,是那個學校的?”,“有女朋友嗎?可以把電話號碼給我嗎?”這群服務員突然興高采烈的將話題轉移到這裡來了,只有剛才那位負責點餐的在一旁悶不吭聲,似乎若有所思。
第四章新的開始
  點了套餐,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我便開始了狼吞虎咽。
  “咳咳……”陽炎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注意點淑女形象,你怎麼比以前還野蠻?”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大嚼。
  “七夜,剛才是你嗎?”
  這句話,我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最近好像聽到過。
  “不是我,難道是你?”
  “憑我閱女無數的經驗,剛才你臉上的那種表情……。”
  “乓!”這傢伙頭上又吃了我一記暴粟,“什麼'閱女無數'的經驗,已經說了我是男人。剛才的表情,我只不過是有點生氣罷了。”
  “好,好!”陽炎摸了摸腦袋,“你先別生氣。我給你分析一下。憑我的……經驗,你剛才那種眼神,生氣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你那眼神中充滿的是蔑視與不屑,好像是君王,不對,應該說是神。不,準確一點說是魔王,在俯視地上如螻蟻般的眾生一樣。恐怕天下最高傲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是嗎!你繼續說。”我上面隨口附和著,下面罪惡的黑手已經悄悄的伸向他的那份雞翅——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還有,你那嘴角。”陽炎顯然沒發現我的陰謀,還以為我在認真的聽他的天方夜譚呢。“嘴角的那絲冷笑,那些服務員,可能沒注意到,可是細微的表情也逃不出我的法眼。你那冷笑就像是一個冷血的殺手,正在端詳自己的獵物一般。剛才我真擔心,你把那幾個女服務員都給做了。”
  “淨胡扯,你見過殺手嗎?”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順利的清理了他的那份雞翅。現在我正抱著可樂在悠閒的吸,“剛才,我有過那麼豐富表情嗎?我只記得有些生氣而已。”
  “我那份哪?你全吃了。可惡啊!看來我的扁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這傢伙現在才大夢初醒,隨著殺豬般的嚎叫,他站起身來,像以前一樣舉著拳頭衝著我。這一叫,又讓我們成了全場的焦點。
  這時,坐在旁邊的一個男生,開口說話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女朋友只吃了你一份雞翅,你就要打人。”
  與這個男生同座的女生也接口說:“這麼漂亮的女生跟著你,是你的福氣,你還要打人家,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有些想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這個外表可真夠迷惑人的,我雖然還穿著平時的衣服,還故意遮住了胸部,可周圍的人還認定我是女的,看來是這長頭髮和臉的關係。看看陽炎,這小子也懵了,剛才的氣勢一掃而光。好吧,我再來個“落井下石”吧。
  我盡量的把憂怨與哀傷擠到臉上。然後恢復了女聲,用一種極盡委屈的極盡清純的聲調說到“請你們不要再說來,是我不對。我太餓了,沒注意就吃掉了他的一份,才會惹他生氣。是我不好,就讓他打吧。”
  說完我彎下了腰,雙手掩住了臉,盡力的避免笑出聲來。可在別人眼中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生,受了莫大的委屈,正在默默的流淚。
  這一幕,完全可以拿“奧斯卡”,周圍的人受到了感染,紛紛指責正處在石化狀態的陽炎,“這個女生太可憐了,平時也一定沒少受他欺負。”,“她的男朋友好過分。”,“看到這樣的男人,我就想上去揍他一頓。”,“美女,別跟他了,跟我吧!哎喲……”,“你說什麼?你敢當我的面,勾引女孩。”
  陽炎木了五分鐘,周圍的人罵了他五分鐘,我也笑了五分鐘。
  “夠了,你們說夠了沒有。還有你……”你敲了敲我的後腦勺,“你還敢偷笑?算你狠,我怕了你了。好了,好了,走吧!”
  說完拉起我便走。我被他拖著,隨手拿起他那杯還沒喝的可樂。
  “好了,好了。鬆手吧!你太用力,我手腕痛的要斷了。”已經出了店,在我想要掙脫他時,我才發現手上力量失去了很多,而且很怕痛。
  “你怎麼一會兒要當男人,一會兒要當女人。我也沒怎麼用力。”
  我把手腕靠近眼前,的確,他沒用力,手腕並沒有被攥過的紅印,可是我為什麼感到那麼痛?還有我的手腕變的好細,怪不得沒力氣。可惡,身體變得不男不女,連力氣也沒了。
  “你不用害怕,我不生氣了。”陽炎看到我低著頭不說話,以為我在自責呢,“我還有事跟你說,你不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的事吧?”
  “在我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之前,最好不要……”
  “那樣,你就必須搬出宿舍,要不然……”
  “對,你說的對。可是,明天大家就都回來了,這麼短的時間,我往哪搬?”
  “你運氣,你的救世主——我,有辦法。而且還不花錢。”
  “不花錢?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
  “說什麼呢?算了,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開個玩笑嗎!你說吧!”
  “哼哼!求我。”這傢伙又來了,順杆就往上爬。
  “大哥,求你再救小弟一把,大恩大德,末齒難忘。”
  “哼!”他將臉轉向一邊,“現在,又這樣了,剛才你的那些本事呢?”
  這小子直是得寸進尺。沒辦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古人也有云,“所謂聖人,不凝滯於物。”看來要用猛藥了。
  “陽炎哥哥,你不要再生氣了。我用剛才的本事,向你道歉,總行了吧!”我兩手抱住他的胳膊,就往懷裡帶,想必當時的樣子十分的小鳥依人,因為剛才快餐店裡的幾對顧客走出來時,你些男生的眼裡充滿了嫉妒和憎恨,還喃喃的道,“這小子真好運,這麼快就和好了。”
  “啊!好了,好了。我怕了你呢,我又不是個變態,你想色誘我嗎?”
  “快說吧,別佔了便宜,還買乖。”
  “好吧!是這樣的……”
  原來,陽炎早就想好了,幾天前,就開始聯繫住所了,他的阿姨告訴他,剛好她們名下有一間老房子,是他的姨父的母親的房子,現在老人家跟他的阿姨住在一起。而且房子離學校不太遠。本來是想處理掉的,如果他想住,就隨便住好了。他又說想帶一個同宿舍的同學做伴,他的阿姨當然也沒反對。
  “陽炎,謝謝你。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心,我感動的都不會流淚了。”
  “不用謝,大家都是兄弟嗎?不過,你一定要知恩圖報啊!”他隨口開著玩笑說,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
  “好了,好了。不早了,回去吧!明天,在他們沒回來之前,我們就搞個'人間蒸發'。”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開始行動。其實除了陽炎的那台電腦外,也沒什麼重的東西了。一個小時後,再看我們床位,真的像被外星人用傳送光束帶走了一樣。那幫傢伙回來可別向“黑衣人”報案啊。
  去新住處,乘出租車,走了約十分鐘的車程。目的地是一幢六層的老建築,外牆灰濛蒙的,很有“哥特式”的風味。我們住的是202室,樓層還不錯,裡面一個小廳,一間小臥室,一個廚房兼儲物室,一個小衛生間。雖然都很小,不過比原宿舍寬敞多了,而且家具齊備。
  唯一的問題是床的擺置。家裡面有一張雙人床,還有一張單人的活動床。
  我要把小床安在客廳裡,我睡那兒。可陽炎說什麼也不同意。
  “你不會是想,咱們同睡大床吧?” 我開玩笑的問到。
  “我不是變態。你睡大廳,大家進進出出的不方便。我睡那裡好了,你進出時候,想怎麼看都可以。”陽炎很認真,很堅定的說。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紳士了,恐怕是怕見了我的身體噁心吧!唉!這也怪不得別人,我都覺得我這身體有些噁心,這幾天都沒正眼看過。
  “不過,我要睡小床,如果叫你這個主人睡小床,那我可睡不安穩。”看到我這麼堅決,陽炎也沒說什麼。
  “好了,我嶄新的生活就從這裡開始吧!”收拾了一個下午,終於一切都齊整了,“陽炎,去買菜。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忠心感謝,今晚,我親自下廚,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不是吧,你還會做菜。”
  “你懷疑嗎?”
  “嗯!這個……”
  他雖一臉的懷疑,但在我的一再堅持下,還是買了菜回來。
  “哼!敢小看我。中學的時候,經常只有我一個人在家。菜,我可沒少做。”我看了陽炎一眼,他還是滿臉的不信,“看,左手無名指上的傷疤,這可是當年做菜時血的見證。”
  陽炎看了看,說:“我不喜歡吃人肉。”
  “靠,你想吃,我也不會割給你。算了,不跟人鬥嘴了,等我做完了,由不得你不信。”
  我提起菜走進廚房,跟進來的陽炎被我一腳踢了出去。不能讓他影響我,別害我再切到手。
  切菜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手的動作好快,而且切的精細又均勻。不到半個小時,菜就做好了,動作在不知不覺間迅速又連貫。
  十分鐘,整整十分鐘,陽炎坐在餐桌邊,帶著一臉的不相信,牙齒咬著筷子,遲遲不敢動口。
  “你怕我下藥啊!”對於他這種無聲的否定別人勞動成果的行為,我可有點生氣了,“你給我,吃下去。”
  我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的夾起一塊菜,推進他嘴裡,那情景就像國民黨正在給視死如歸的共產黨員灌辣椒水一樣。
  十秒鐘的沉默……“好吃!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說完這傢伙便開始了大口大口的鯨吞。
  “沒人跟你搶,你吃那麼快,能品出味道嗎?”看到他這麼吃,我也有點得意,在家的時候,我媽就說我對菜的領悟力,得到她百分之百的遺傳。雖然這句話是很明顯的往她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也是對我一種肯定。而現在,又有人用實際的行動肯定了我的功力,我當然高興。
  “怎麼樣,現在,你想說什麼?”
  “呃!……”他又吞下一大口,然後,若有所思的問,“七夜,你以前真的是男的嗎?”
  我倒!這也算是對我菜的一種肯定嗎?
  不過,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
  “陽炎,我今天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大約是在高中的時候,身體好像也出現過古怪,不過沒現在這麼明顯,並且變化很慢。那時緩慢變化了二年的時間,不過沒現在三天的變化大。而且當時為了高考也沒來的及去管它。”
  “那麼,然後呢?你剛開始上大學的時候,體檢很正常吧。”
  “然後,然後在高考結束後,我睡了三天,醒來後一切正常了。”
  “也就是你說,你身體還可以恢復。”
  “但願如此。所以,我可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否則等我恢復了,也無法繼續以前的生活了。說不定還會被解剖掉。”
  “我明白了,我會幫你的。另外說一句,你可真是個變態,身體竟然可以隨便變化,比'東方不敗'還厲害。”
  “你說什麼?看招,'龍虎亂舞'。”
  “啊!……不要打了,飯要吐出來了。”
第五章一切照舊
  必須一切照舊。
  今天,是假期結束後第一天,下午有二節課,幸好這個學期的課多是大堂上課,每節課有一二百人,我以前也沒什麼引人注意的,現在只要在大教室中找一個角落躲起來,估計沒人會注意到我的變化。
  首先,衣服要買一套新的,不過我還是喜歡原樣子的打扮,襯衣,休閒夾克,休閒西褲,皮鞋。這種打扮,以前陽炎就經常笑我,說我這身打扮,總給他一個錯覺,“一年四季,穿著同一件衣服。”我才不想管呢,費心換衣服,穿的漂亮去給別人看,何必呢?我只要穿的隨意,舒服就好。不過原來那套,已完全不能穿了,再加上換季,只好再去買一套。
  選衣時我才發現,我全身都縮水了,連身高都矮了三公分,現在只有1米7了,當然除了一個部位——胸部。因為這個部位,害的我只好向售貨小姐說是給男友選的,但當她看到我自己試穿時,驚訝的說,“沒想到你跟你男友這麼般配,連身材都一樣。”我聽後,不支倒地。
  選完衣服,為了增加隱蔽性,我順便拿了一頂鴨舌帽,一幅紅色的變色鏡。本來我想選黑色的,可售貨小姐說,“你戴黑色的很酷,像《黑客帝國》裡的崔妮帝,在朋友間必定引起轟動。”
  我腦中馬上湧現出一個場面,一襲黑衣的崔妮帝,戴著大墨鏡,提著滿包的槍支,走進教室,大家都敬畏的看著。不行,我還是選紅色的吧,在大學校園裡,也許最鮮豔的顏色,也是最平凡的顏色。
  在要出商場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有個女孩一直在跟著我,好像從我選衣服時便開始了。
  “幹什麼的?不會是特務吧!”我心裡開著玩笑,在一面落地鏡前停下,裝作在整理衣服。實際上,我是要觀察一下那個女孩,借助變色鏡的掩護,我看到她就在不遠處,'1米6左右,臉形很漂亮,柳葉細眉,眼大而有神,小鼻子,小嘴巴,尖下巴,皮膚白皙,身材勻稱而苗條。初步判斷頭腦清純,性格乖巧,無不良動機。'想完這些事後,我突然發現我才像個特務,連描述相貌的詞語都不帶感情色彩。
  等等……,她手裡拿的是……是鉛筆和素描本。我剛要走過去打聲招呼,她卻像只被發現的流浪貓一般的消失了——輕盈而又神秘,連水晶鞋也沒給我留下半只。
  不去管了,接下來,要把頭髮理掉。想想也不過七天,就長到肩膀了。如果一直放任它這麼長下去,我想我能在;吉尼斯世界記錄;上創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長頭髮記錄。不過現在,我只求不要引人注目。
  走進理髮店,老闆一會兒建議我拉直,一會建議我燙卷。我鄭重的對他說:“我是男的,平常的分頭,理短一些,謝謝!”然後,他帶著一臉不相信,開始了工作。期間,我又提醒了他七八次,“我是男的”。最後,我看他在剪短我頭髮時,竟然滿臉帶著痛苦,就像是在剪他自己的血管。要不是,他穿著時髦,我還以為他是晚清遺老呢。
  上課,我執行我的隱藏計劃,躲在一個角落裡,壓低帽沿,戴著變色鏡,果然沒人注意。不過我還是有些提心吊膽,老師可千萬別叫我回答問題啊!
  一切順利。終於,挨到了下課,趕快溜。忽然,身後有熟習的聲音在叫“七夜,七夜……”。這個聲音是浮萍,我還是先溜吧!想好理由,再跟她解釋。
  逃到了籃球場邊,我找了一塊石階坐了下來。因為整座學校都是依山而建,所以校園內落差很大,有很多石牆,石階。陽炎說他有點事,讓我在這等一會。
  球場上,兩隊正在比賽,紅隊的一個前鋒,帶著球左沖右突,尤入無人之境,明顯是場上的靈魂。而且他面無表情,動作華麗,一次次的突破白隊的一個胖子後衛的防守,很有流川楓的風采。每一進球,都引來周圍女生的瘋狂歡呼。
  我正在看球的時候,陽炎來了。我轉過身,剛要打招呼,突然看到他身後跟來的一個女生。她也看到了我,瞪大了眼睛,盯著我。
  陽炎還沒注意到這個,正在給我們做介紹,“初次見面,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表妹——細雪,服裝學院,服裝設計系,高才生,大二就在外面做服裝設計的兼職了。這位就是我的死黨——七夜,跟我同班,而且,現在還同住在你家的老房子裡。”
  “她是你表妹?”
  “他是你舍友?”
  兩個人一起發問道,陽炎呆了一呆,“你們認識?”
  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今天,跟踪我的那個。麻煩了,看她那懷疑的眼神,她可能已經認定我是女人了。
  “你的這身衣服,帽子,變色鏡,都是新的吧!”
  看來她已經開始落實自己的懷疑了,我摸了摸頭髮,又看了看胸前,掩蓋的不錯。那就撒個謊吧。
  “這件衣服是今天上午我表姐買給我的,怎麼了?”她只是很遠的觀察,想必不會看的太清楚,說是姐,因為比我大,給我買衣服理所當然;說是表親,因為是直親的話,容易露餡,表親的話,很多問題就可以用“不知道”推脫。我突然間發現我很會撒謊,不僅可以無中生有,還可以生的有理有據。
  “你表姐?她買衣服時,我見過,你們倆長得可真像,尤其是身材。”不愧是服裝設計系的,先觀察身材。不過從語氣中,我聽出她已經開始動搖了。好吧!讓我徹底粉碎你的懷疑吧。
  “大家都這麼說,因為我們的媽媽是雙胞胎。”這個謊言,真是完美。我不僅給我自己找了個表姐,還給我媽,附贈了一個胞妹。
  “原來如此,你表姐很有氣質,如果可以的話,我很希望,她能做我的模特兒。她叫什麼?”原來這是她跟踪我的原因。
  “呃!輝夜。”
  “姓呢?”
  “呃!”名字隨口說了一個與我相關的,姓什麼好呢?
  “東方,東方輝夜。”陽炎聽了半天,終於得了一個插嘴的機會。
  本來我是要謝他給我解圍,不過我一聽這姓,就明白了,你又在用“東方不敗”來調侃我。
  “你能幫我問一下她嗎?”
  “好吧!不過最近,她很忙,我們也不是常見。”看吧,說是“表姐”的好處立竿見影。
  “那麻煩你幫我傳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陽炎說:“七夜,你現在好厲害,連我都快被你騙了。”
  “唉!語言上完美,並不代表實際上的確鑿。我看你表妹不會全信的。”我還尚有自知之名。
  正在我們倆談論的時候,一輛寶馬跑車從我們面前駛過,裡面坐著一個胖子,朝陽炎擺手打了一聲招呼。那臃腫的身軀塞在流線形的跑車裡,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如果他坐了一輛肉副食品車上,看起來還會順眼一點。
  “這是誰啊?”我問道,“你還認識這麼有錢,這麼沒品味的人?”
  “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叫秦壽,他一家不是當大官的,就是當大老闆的,權錢聯合。尤其他老爸是高官中的高官,他自然就是子弟中的子弟。同時也是,人渣中的人渣,敗類中的敗類。”
  連陽炎這種人都說他是人渣,看來他的確夠渣。
  “今天,這行頭,不知道又要欺騙那個無知少女。你最好不要接近他。”我默默的點點頭,正想謝謝他的關照,誰知他接著說:“等我一會兒,我過去跟他打聲招呼。”
  我倒,這個傢伙,說的是“正氣凜然”,可做的卻是“蠅營狗苟”。
  “欺騙無知少女”,我看那女孩不僅無知,還沒有品味,會是誰呢?我要好好看一下。
  陽炎走了過去,跟那豬頭,搥胸拍肩,有說有笑的。忽然一個白衣女生,翩然而至。仔細一看,我眼珠子差點蹦出來。這個“無知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浮萍。
  我心裡暗罵,“浮萍,想攀高枝,你也選個差不多的,怎麼選了這麼一塊朽木?你腦子是不是壞了,我真該找機會敲敲你腦袋,給你開開竅。”
  “嘭”的一聲,她腦袋沒事,我腦袋卻挨了一下,我正在氣頭上,想也沒想,便大喊:“誰的籃球?這是誰幹的?痛死我了。”喊完,我才覺的不妙,剛才想事情,太投入了。這一喊竟無意識的用了女聲。
  “我當是打到誰了,原來是個'娘娘腔'。”說話的是那個在場上的白胖後衛,看來球是他丟了。
  “娘娘腔,把球給我扔過來。”胖子輕蔑的說。
  “他的聲音,還真像個女的。是不是個太監啊!”胖子旁邊一個黑瘦的傢伙附和的說。
  說完兩個傢伙,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兩個傢伙一聽口氣就不像正經人物,要在以前,我是會一聲不吭的敬而遠之,可現在我正在氣頭上。
  “吵死了,笑的比哭還難聽。想要球,過來給我賠禮道歉。”我用陰沉的男聲警告他們。
  “你小子,看來是想找揍,是不是?”看來這胖子是輸了球,想找地方發洩一下。邊說邊握著拳,走了過來。我一下懵了,真的要打嗎?這個身體,這個全身縮水的身體行嗎?
  “怎麼了?娘娘腔,怕了嗎?”胖子見我發楞,得意的說。
  “你說誰是'娘娘腔'。”我也豁出去了,一拳打向他的前胸上。
  拳頭打是打中了,可是我自己都覺的力量太小了。那胖子像沒感覺一樣反手給了我一拳,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拳頭向著我的左臉上飛來,想躲,可身體卻像僵了一般沒反應。那感覺就像,我被澆築在混凝土裡,看著一輛壓路機下緩慢的向我壓來,我看的清楚,可就是躲不開。
  我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身體一下子就向後躍去,而且禍不單行,我站的地方竟是石階的邊緣。
  最後的一點意識是我感到自己正在急速的下落,周圍的世界是起顛倒著的,一切既熟習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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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正視自我
  周圍一片黑暗,難道我又死了。
  不過這次卻沒有上次那麼痛,而且大腦一片清明。
  “對了,我是被一個胖子,打暈了。這個身體,真是沒用,一點力氣也沒有,還很怕痛。”
  “沒用的是你,被打成這樣,你還能睡著。快起來,想想你該以什麼樣的姿態生存下去,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一個陰鬱又嚴厲的女聲說道。
  “是誰?”我四下里一看,見在身後背對著我,站著一個女人,一身黑衣,長發及腰,而且還一股股的像蛇一樣湧動。
  “你是?”這個背影似曾相識,可是卻記不起來。
  “我就是你。”
  她轉過身來,我驚訝地看到一張與我相同的臉。
  “啊!!……”
  “你醒了,嚇死我了。我只離開一小會,你就碰到這種事。”陽炎坐在我身旁,取下我頭上的濕毛巾,“醫生說你右手有些脫臼,沒什麼大礙。頭也沒事,只是短暫的昏迷,你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
  我摸了摸臉上的創可貼,看了看右手的繃帶,桌子上還有幾瓶藥。
  “你帶我去醫院了嗎?花了多少錢?”看來我又欠下陽炎的人情了。
  “哈哈!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你可不要嫉妒啊。”陽炎突然變得興高采烈了起來。
  跌傷的人是我啊!可這傢伙怎麼有點不正常啊!送我去醫院我嫉妒什麼?
  “我送你去的是學校旁邊的那個跌打診所,我背你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十幾個人了。我這個急啊!剛想背你衝進去,可忽然被一個小護士,但當他看到了我英俊的臉時,二話沒說,直接帶著我進去了。那個大夫是她的叔叔,待我特熱情,給你看的可仔細了。尤其是最後,他說什麼也不要診費。真的不要啊!看來他也很贊成他侄女的眼光。哈哈哈……”
  這傢伙一邊猥褻的笑著,一邊滔滔不絕的講著他的“英雄事蹟”。
  “你真的沒給人家錢?”
  “我那能那麼做,長的帥也不能不給錢啊。可他們說什麼也不要,最後他們要我留下你的名字和手機號,說一周後,讓你去拆繃帶。到時候,你把錢給他們吧。”
  我看他那臭美的樣子,鼻子撅的都快擦到天花板了。
  “你剛才做噩夢了?”陽炎高興完之後,轉了個話題。
  “嗯!真是個噩夢,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讓我快點醒來,得到解脫。”我無奈的嘆著氣。
  “可惜這是現實,七夜,你必須正視自己,事實已經如此,如果你只想著逃避,會被命運恥笑的。你應該學會正視自己的這個身體,正視自己的意志。”陽炎這傢伙突然正經起來了,說了一大堆的哲理。
  “謝謝你!陽炎.你說的太好了。沒想到,偶爾你嘴裡也能吐出象牙。”
  “呃!……我就當是你在讚揚我好啦!我出去了,你安靜的想一想吧。”
  “晚飯,我不想吃了。我不叫你,你不要進來了。”
  “嗯!好吧。記住'正視自己'。”
  “正視自己”我默念道。
  “七夜,你只說晚飯不吃,可是你已經三頓飯沒吃了。你不會上吊了吧?我要進來了。”陽炎在七夜的門外嚷著。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陽炎看到平時貪吃的七夜,連續三頓飯沒吃,有點急了。門沒鎖,他推門便走了進來。可當他進到房間裡時,看到的這一幕,卻讓他傻了。
  七夜,正盤膝坐在床上,面對著窗,背對著門。讓陽炎驚訝的是他裸著上身,從窗口吹進的風,輕輕的撩動著,他那生長超快的頭髮——僅兩天時間,就長長了兩寸,正對著陽炎的脊背,纖細,卻不干枯,光滑,而又白皙。這情景就像文藝復興時期,畫家們所創做的“維納斯的出浴”。
  “嗯哼……,進來吧。”一聲清脆咳嗽,驚醒了還在中世紀的陽炎。
  “你幹嗎?醫生不是說腦子沒壞嗎?可惡的傢伙,怪不得不要錢。原來……”陽炎抱怨道。
  “你有完沒完。”我生硬的打斷了他的調侃,“我這是聽你的建議,才這樣的。”
  “啊!是我說的嗎?”陽炎臉上顯現出了些許驚訝,“要脫光你的衣服,我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難道無意間,說出來了。你是什麼時候聽我說的,在我睡覺時嗎?”
  這個變態,真是死性不改。看他平時金玉其質,誰知一肚子都是敗絮。
  “閉嘴,我正在正視自己。”我沒好氣的打斷了他。
  “哦!這樣啊!不過,你要正視,為什麼不全身都正視一下,我也來幫你正視吧!”這傢伙邊說著,邊流著哈喇子探過頭來。
  我連頭都沒回,反手一拳打在他下面的要害處。陽炎;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我順手又丟過去一條毯子,遮住了陽炎那雙猥瑣的雙眼。
  “你老實點,聽我說。下半身不必去刻意的正視,因為我已經正視了二十多年了。”我突然發現自己現在說這個變態的身體時,已不再心存厭惡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身体,全身缩水,连身高都变矮了;肌肉萎缩,所以力量下降了不少;不过敏捷和反应却比原来快了很多,再加上体重的下降——现在大约100斤多点吧,速度应该有很大的提高;不过持久力会很低。最有趣的发现是感觉器官好像都变的敏锐了,这几天这么怕痛,原来是因为身体变敏感了。”
  “敏感……,你说你的身体现在很敏感,各个部位都很很敏感吗?”这家伙猛的扯掉毛毯,露出的眼神越来越变态,我甚至怀疑,他现在会不会突变成真的饿狼。
  “是的,……你那个变态的眼神是怎么会事?”我耷拉下眼皮,满脸鄙视的问道。
  “没什么?”阳炎摇摇脑袋,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正经一些,“你这些描述,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身体,倒像是在介绍生化战士。”
  “不错,我不仅正视了自己,我还想到了证实自己的方法。”
  “什么方法?”
  “打架!我要去找昨天那个胖子,打倒他。”
  “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扭头对着他甜甜的一笑。
  “你脑袋真的坏了,那些家伙是学校里的一霸,他们一帮子有很多人。大家避之唯恐不及,你以前不是也不想惹是生非吗?现在,为什么要主动去送死吗?而且你看,你伤还没好,还是老老实实的休息吧!”
  我看了看右手腕上绷带,又望向窗外,冷冷的说道,“我一定要讨回这笔医药费。”
  阳炎说我脑袋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出去。把我反锁在房里。
  可我明白我要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穿戴整齐,把头发扎了一个小揪,扣在帽子里。
  “对不起,阳炎。我一定要去证实,我这个身体并非一无是处。”
  說完,我從窗口一躍而下,身體在空中很輕,尤如羽毛般,雙膝微曲,平穩落地,沒有絲毫不適。
   “小明,爺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電視上的那些飛來飛去都是假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個背對著七夜的老人正在教訓調皮的小孫子。
  “啊!……那爺爺如果有人能做到呢?”小明愣愣的看著七夜落地,然後絲毫無事,停也沒停就走開了。
  “那不可能,除非是妖怪。小明,你聽著以後不准再模仿電視中的危險動作,要不然……”
  現在正是下課時間,籃球場上擠滿了人。還是昨天的那兩支球隊在打球。
  我將纏著繃帶的右手插到口袋裡,走到場邊,左手一指昨天的那個胖子,“胖子,你過來,今天我來要點醫藥費。”
  “你個娘娘腔,還敢來要錢,我看你是想找死,我直接給你喪葬費得了。”胖子停下手中的球,看著我輕蔑的嘲笑到。
  “我看你還是不要惹麻煩了,對你來說這幫人不好惹。”一個聲音在我旁邊說道。
  這時我才注意到,身旁站著兩個人,說話的是一個紅臉的男生,相貌平常,但個頭很高,身材魁梧,穿著本校的運動服。另一個,面色白淨,與我差不多的個頭,身材很瘦。眉宇間有一股秀氣,還有一股戾氣。他也穿一身運動服,不過不是本校的,胸前寫著“川大”兩個字。
  看來他們跟那胖子不是一伙的。
  “我也不想節外生枝,只要他給我好好的道個謙,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做個朋友,否則今天我讓他跪地求饒。”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變得魄力十足,連說話的語氣突然都冷酷堅決。
  “娘娘腔,你腦子真壞了,我給你修理一下吧!”說完,那胖子將球朝我的面門一擲,順勢衝了過來。
  “太慢了!”在我冥想了兩天,正視過自己的身體之後,再看他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真是難以想像昨天我會被他打倒。
  當球快要碰到我的臉的時候,我把右腿高高的一抬,腳便擋住了球,然後又用腳麵輕輕一磕,球被反彈了回去。胖子顯然沒想到我會用這招,但他也不願多想。稍一愣,左手把球向外一拍,右拳奔我的左臉就來。
  “太慢了!”我身體向左下一錯身,躲開他拳頭的同時往他身後繞去。胖子完全沒料到這手,一拳走空,衝勢仍帶著他身體向前走。在他與我錯身而過的瞬間,我右腳重重的踩向他的左腿彎。胖子先是“啊呀”叫了一聲,接著“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還沒完呢,這點小傷,根本不影響他爬起來。
  要打就要給予致命一擊。
  突然之間,七夜臉上褪去了一切的表情,冷厲的眼神透過變色鏡,依然脈動著一股股的殺氣,微微抽動的嘴角里蘊藏著邪邪的笑。
  胖子跪倒的同時,七夜在他身後,抬起左腿,向他的後心,就是一記迅猛的膝撞。“撲嗵”一聲,胖子趴在了地上。七夜也沒管胖子是昏過去了,還是死過去了。下意識的又抬起右腿,用腳踵向他後腦砸去。
  “嘭!”一雙大手托住了我的腿。
  “嗯!”好險!剛才我是怎麼啦!身體好像不受控般進攻,好可怕。
  我微微舒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那雙手的主人,是昨天的那個在球場叱吒風雲的“流川楓”。
  “有何貴幹?”我不冷不熱的問道。
  “我為我朋友做的事向你道謙,請你收手吧!否則……”“流川楓”說到這裡停下了,微微看了看身後。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用意,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是胖子的朋友。他想出手幫忙嗎?
  “否則怎麼樣?”我冷冷的反問到,這時我心裡竟沒半點忌憚。
  “哈哈!這位小兄弟,真強啊!沒用手就打倒一個。我看就是他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對手。”剛才那個通紅臉堂的男生笑著說道。
  “卞強,這裡沒你的事。”“流川楓”對那紅臉堂的男生冷冷的說。顯然他們兩個不是朋友。
  “本來,你們的事,我也不想管,不過剛才那個瘦子是去叫幫手了吧。你們竟然合夥打一個受傷的人,這有點說不過去吧。”那個叫卞強的一面說,一面盯著我右口袋裡露出的繃帶。
  “這是你昨天受的傷嗎?沒想到這麼重。”“流川楓”說話的口氣緩和了不少。看來開始他還不知道我受傷了。這樣看來他跟那胖子,還有些不同。
  “輝夜,輝夜……”突然一個熟習的聲音在不遠處對著我大叫。
  “輝夜,輝夜……,你怎麼出來的?”陽炎氣喘吁籲跑了過來。
  “陽炎,你來晚了,胖子已經倒了。不過,還有戲可看,因為又有人想來找我打架。”我指了指旁邊的那個“流川楓”。
  陽炎生氣的瞪了我一眼,又轉身向那個“流川楓”走去。他不會是看我受傷了,想自己動手吧?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夠義氣。
  “劉建,算了吧。他是我好朋友,一時的義氣用事。你看我的面子,這事就算了吧!”陽炎走到那個“流川楓”面前,很親熱的跟他搭上了話。
  我倒!陽炎這傢伙,我以前只是覺的他交遊甚廣。可沒想到,他連三教九流,七姑八婆都有關係。
  “你們,快走吧!待會'暴龍'就要過來了。”劉建微微的點了點頭,向陽炎提醒道。
  “'暴龍'是什麼?'侏羅紀'公園嗎?”正在我愣神的時候,陽炎跑了過來,拖著我就鑽進了小樹林。
  “卞強,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啊?”浮萍望著兩個行色匆匆背影問道。
  “一個是你們班上的陽炎,另一個陽炎叫他'輝夜'。”說到這,卞強看了一眼那個還沒爬起來的胖子,“好強啊!就算是我,想勝他,恐怕也要費些周折。怎麼以前沒聽過,我們學校還有這麼一個男生。如果我早知道,一早就拉他進'自由搏擊協會'了。”
  在他旁邊那個秀氣的外校男生,自始至終一言沒發。現在他用低的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強也不一定是男人。”
第七章魔女與仙女
  “好了,鬆手吧!為什麼要走樹林裡呢?太難走了。”我抱怨著,掙脫了陽炎的手。
  “你還說呢,要是走正門的話,被他們的團伙碰到,你還有命啊!還有你聽著今天這場禍就記在'輝夜'名下,你可別漏了真名,否則你就麻煩不盡了。”陽炎一邊埋怨著,一邊心裡嘀咕,“手腕變得好細,好滑啊!”
  “你還挺有經驗的嗎!不過,我是不會死的。我終於發現這個身體的一點用處。這也的謝謝你。”
  “我讓你正視自己,不是鼓勵你打架。你怎麼現在這麼暴力?按常理說,'女性荷爾蒙'應該讓你變的溫柔才對。……”
  “閉嘴!你這個激素男。”我生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過了,我是男人。你想找打嗎?”
  我舉起拳頭向陽炎的腦後比劃了一下,突然傳來“汪汪”的幾聲。
  “陽炎,你怎麼變成狗了?”
  “別胡鬧,那是門衛養的狗。”陽炎指了指不遠處一隻被拴住的正在狂吠的狗。
  “學校裡可以養狗嗎?該死的狗,吵死了。”
  我一腳將旁邊的一個空易拉罐踢了過去,“乓!”的一聲,正中狗頭。這隻狗可能平時狗仗人勢慣了,突然間,受到這種羞辱,發瘋般的亂撲,鐵鍊繃的“咯咯”的作響。
  突然“嘭”的一聲,鐵鍊竟然——斷了!
  接著便是一隻眼珠血紅,吐著舌頭,流著長涎的狗朝著我衝了過來。
  我有點不知所措了,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我跟它打,有沒有勝算?”
  “你腦袋壞掉了,快跑啊!前面就是柵欄牆。”又是陽炎拉著我便跑。
  翻過柵欄,我擦擦頭上的汗,向那隻在柵欄的另一側,急得團團轉的狗,挑釁的吐了吐舌頭。
  “過來啊!”
  那狗好像能聽懂我的話,氣的兩眼充血,鼻孔噴氣,身子一緊,兩腿一較勁,猛的向上一躍。
  我還沒看清它是否真的躍過來了,就被陽炎拉著,又向前鑽。
  “你自己不想活也就罷了,連我也想搭進去嗎?”陽炎大聲的埋怨著。
  “怎麼又是樹林?你就不能找點正常的路走。”陽炎這傢伙又把我拖進了樹林。
  “還說,還不都是你害的。對了,你是怎麼出來的,不會是真的跳樓吧?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你說話的口氣,怎麼跟我媽似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是沒事嗎?”
  “你現在是沒事,可你知道嗎?你惹大事了。他們可是一夥,那個胖子只是個小嘍囉。你知道嗎?……@#@¥%……#@%……@#@%&(×&……”
  此處略去二萬字,均是陽炎的嘮叨。
  煩死了,陽炎這傢伙不累嗎?我一邊走著,一邊看著陽炎那兩片上下翻飛的嘴皮。
  我終於體會到孫悟空的悲哀了,要不是現在我口渴的都快要變成“木乃伊”了,我早就扯出他的腸子往他脖子上一套,然後再用力一拉……。
  小樹林外,一個女生正站在那裡等待著她的情人的到來。
  遠處一個男生急急的跑過來,手裡握著兩隻冰激凌,“小梅,你看,你最愛吃的'草莓情人',我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的。”
  那個叫小梅的女孩,看著男友為了給她買愛吃的冰激凌,累的滿頭大汗,憐惜的掏出手帕,準備親手為男友拭去額角的汗滴。
  夕陽下,樹林邊,一對年輕的情侶,多麼溫馨的一幕啊!
  突然間,從樹林裡鑽出兩個人來。
  “你有沒有在聽啊?七夜,你以為我在擔心誰啊!”
  “我當然在聽,不過你不累嗎?你看我只是聽,已經滿頭大汗了。”
  這對小情侶一下子呆住了,女孩舉著手帕,不知所措。男孩握著冰激凌,愣愣的看著這對不速之客。
  七夜在穿過他們之間時,順手接過兩隻冰激凌,嘴裡還跟陽炎吵著架。
  陽炎在穿過他們之間時,順手接過女孩的手帕,一邊紳士的向女孩微笑,一邊繼續訓斥著七夜。(汗!高難度的表情。)“拿去擦汗吧!”
  “給你冰激凌。”
  兩個人一邊擦著汗,一邊吃著冰激凌,還一邊吵著嘴,向前走去。
  只剩下一對情侶傻呆呆的看著兩個強盜的遠去的背影融入夕陽中。
  已經快出學校的範圍了,冰激凌早已吃光了,可我根本沒覺的涼爽,索性脫掉外套,拿掉眼鏡,摘下帽子一邊搧風,一邊叫熱。
  “七夜,會被發現的。”陽炎警告到。
  “沒事,現在是晚飯時間,不會碰到熟人的。”
  剛打贏了架,現在是我可是信心爆棚,什麼也不在乎。
  陽炎看了七夜一眼,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頭上紮著小馬尾,身穿男式襯衣,臉蛋紅撲撲的充滿活力的開朗少女形像。
  “陽炎,你那是什麼眼神?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我耷拉下眼皮,鄙視的說道。
  “嗯!”陽炎一被提醒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摸了摸下巴,看是不是真的流出口水來了。“真沒想到,我平時閱女無數,今天竟在一個人妖面前失態。”
  “乓”的一聲,陽炎腦袋上挨了一個暴粟。
  “打我幹嗎?雖然對兄弟有這種幻想不對。不過你也不能全怪我啊!”陽炎摸了摸頭,絲毫沒有在意,繼續著他的話題。“七夜,你是否考慮一下,穿一件內衣啊!隱隱約約的都快要走光了。”
  “嗯!”我生氣的擺擺手,“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我是男人。”
  “是男人就不會那麼介意我的目光了。”
  “是男人就必須被你那邪惡的目光猥褻嗎?……”我話還沒說完,突然看到了一個熟習的身影。
  不好,我立刻轉身藏到了陽炎的背後。
  浮萍站在路口處正在等人,聽到有聲音傳來,向旁邊一看。
  “咦!陽炎。我幾天沒見到你了,聽說你跟七夜搬到外面去住了。”浮萍以一貫的熱情向陽炎打著招呼。“唉!你身後是誰?”
  唉!被發現了。是啊!躲也不是辦法,老朋友相見只是早晚的事。好!出去吧。
  想到這,我緩緩的從陽炎身後轉了出來,尷尬的衝浮萍笑了一笑。
  浮萍一時間愣住了,不過她是經歷過各種世面的人,稍一愣神,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浮萍兩眼直直的瞪著我,伸手一指,“你,你是……,你是陽炎的女朋友嗎?真漂亮啊!”
  我,我倒……!
  這個女人平時看上去挺精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犯糊塗。唉!也罷。我就坡下驢好了。
  我盡量使自己看起來自然的向她笑了笑,“你好,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是七夜的表姐——東方輝夜,你是哪位?”
  要撒謊就要撒的完滿,連貫。
  “哦!你好,你好。我是浮萍,七夜的朋友。難怪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們很像,不過你比他長得要標致許多。”浮萍一邊恭維著我,一邊仔細的觀察著。
  “我比他長的標致?”——那是因為你前一次見我是在八天前,你怎麼會知道這八天發生過什麼事。
  “啊!你就是浮萍啊!”我故作驚訝,繼續圓著謊。“我經常聽七夜提起你,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哦!他平時都怎麼說我?”浮萍好像突然來了興趣,“不會是說我的壞話吧?”
  她又猜中,平時如果要談起她的話,我肯定會說她的不是。不過,現在可不能說實話,我得繼續編。
  我剛要開口,忽然一輛氣派的寶馬車駛了過來。
  這輛車我好像在那見過。對了,是那個秦壽。
  隨著我腦子裡映現出這個名字,眼前馬上出現了一隻豬頭。
  “各位,好啊!浮萍,上車吧。”那隻“豬頭”邊說邊衝著陽炎點點頭,眼角還夾雜著邪惡的慾望向我漂了幾眼。這更增加我的厭惡感,陽炎的那雙猥褻的眼睛,跟他那邪惡的眼神比起來,那可真叫一個“小巫見大巫”。
  在我們的目送中,浮萍沒說什麼理由就上車走了。
  “唉!人,又少了一個。”我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一個未知號碼。
  陽炎探過頭來看了一下,“這是秦壽的手機號,你看這號碼多氣派……”
  “什麼!他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
  為什麼是秦壽的手機號,難道浮萍……,沒道理啊!
  算了,不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還是順流而下吧!
  終於回到了住處,天已經很晚了。
  我餓的要命,還的自己做飯,真是麻煩。
  “咦!七夜,你看。”陽炎一聲驚嘆,指了指桌子上倒扣的幾個盤子,隨手翻開一個,一盤色香俱全的青椒炒肉絲呈現在我面前,“這是怎麼會事?”
  我沒應答,直接坐下吃了起來,“不錯,單純說炒的手藝,比我還要好。不過,刀工就差那麼一點,配料嗎……”
  我一邊吃著,一邊點評著。
  “七夜,你就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嗎?”陽炎看著我吃的心安理得,很疑惑的問。
  “你不用擔心,我先來試試毒。”
  “我不是說這個。”陽炎對於我那無所謂的態度很不高興。“這些菜,你沒做吧,我也沒做。這是怎麼會事?”
  “也……,也許是……仙女下凡吧!”我從塞的滿滿的嘴裡擠出了幾個字。
第八章不速之主
  昨天真是把我累壞了!不過還是值得的,因為我終於證實了自己。昨晚美美的吃了一頓,又好好的睡了一覺。今天沒課,一早起來就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看來今天會是愉快的一天。
  走過客廳,陽炎還在床上與枕頭纏綿悱惻著,口中還左一句“小芳”,右一句“小紅”的瞎念叨著。
  在洗手間裡,我穿著背心短褲,一邊刷著牙,一邊考慮著今天該做點什麼,——也許我應該給家裡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現在的情況。不行,不行!我媽還好說,我爸那方面如果說不出個好理由,就慘了。要不然我先查查變身的原因,也許可以通過什麼手段再恢復,這樣的話,恐怕就要去找她了。不行,不行!她比我爸還可怕,讓她知道我成了這樣,還不知道會怎樣整我呢。那麼我該……正當我拿不定主意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我含著滿嘴的牙膏泡沫,刁著牙刷,打開了門。
  “呃!你好!”一個女生站在門外,看著我散亂的頭髮,隨意的穿著,愣了一下,隨即便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門了。”
  “嗯!”我隨手關上了門。一轉身看到陽炎正站在我背後,“啊!你裝鬼啊!要嚇死我嗎?”
  陽炎沒有答話,只是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的胸前看。
  “嗯!有什麼問題嗎?”我低頭看了一下,胸部雖然不是很大,但因為背心太過單薄,透過布料依然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下層。
  “看你個大頭鬼啊!你這個變態,連自己兄弟的胸脯都偷看。”我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賞了他一顆暴粟。
  “唉,唉!又怨我啊!你穿得這麼少,在我面前晃了晃去的,分明是在引誘我嗎!……”陽炎還想繼續噁心下去,突然瞥見了我殺人般的目光,馬上識趣的轉了個話題。“剛才,你在幹嗎?”
  “沒什麼,只是有人走錯門了。”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就這個樣子去開門啊!要是讓人誤會了怎麼辦?”
  “誤會?你還會害怕誤會?”我的疑問還沒發完。就听見,門突然被拍的山響。
  “開門,開門!表哥,快開門!”門外一個女生高聲叫喊著。
  “嗯!剛才那個走錯門的女生是不是我表妹啊?”陽炎有點驚懼的問。
  “喲!原來那是你表妹啊!怪不得我覺的有點面熟。”經陽炎這麼一提,我也記起來了,原來是那個曾經跟踪過我的叫細雪的女孩。
  “你小子,就會給我找麻煩。”陽炎有點生氣了。
  這時門被拍的更響了,我甚至覺得整座樓都在跟著搖晃。
  “開門,表……,陽炎,你小子,給我開門。”好厲害!一瞬間那個女孩說話的氣勢大變,小貓咪突然變成了母老虎。
  “完了,我表妹暴走了。你可不知道她發飚的時候的厲害。別看她平時溫文爾雅的,一發起飚來,跟'洪水猛獸'似的。”看樣子,陽炎真害怕了。
  “那怎麼辦,要不要咱倆來個'打虎親兄弟'?”我做個武松打虎的動作。
  這時, “啪”的一聲,門鎖從外面被打開了。
  嗯!她有鑰匙?也對,這本來就是她家的房子嗎!
  “你就少給我添亂了,先藏起來。”陽炎一把把我推進了洗手間。
  嗯!那好吧!那我就繼續刷牙,洗臉!
  對於陽炎的能力,我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這傢伙的撒謊,尤其是在騙女人方面不知比我高多少倍。一般的女人在他面前,幾乎是聽一句好話,智商就會被開一次方。在他三句好話之後,一個IQ是250的女博士都會變成白痴。
  不過,他的表妹倒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平時一副清純可人的樣子,發起狂來,還真要命。我躲在洗手間裡斷斷續續的聽見她對陽炎的全面性的壓倒性的訓教。
  “陽炎,你小子真是可以啊!你原來不是說與同學一起住嗎?”
  “他就是我的同學。”
  “可你說是男同學。”
  “他就是男的。”
  “你騙誰?你以為我瞎了嗎?我要去告訴阿姨,說你跟女人鬼混,與女同學同居。”
  “別!別!那我媽還不殺了我。”
  “我不管,我就是要讓阿姨教訓一下你。還有,這房子你也別想住了。”
  (—_—!)“陽炎,你平時的本事呢?怎麼現在連個謊都不會撒了。趕快用你的“哄女人絕學”反擊啊!以前不是屢試不爽嗎?你這次可別讓我失望啊。”我一邊擦著臉,一邊在心裡念叨著。
  先小便一下,可剛方便到一半,只聽“嘡啷”的一聲,剛才的牙刷杯沒放穩,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便聽到洗手間的門“嘭”的一聲被踢開了。
  “原來躲在這裡,我把那個女人揪出來,看你還敢不承認。”隨著這一句話,我被人從後面揪著衣領給拽了出來。
  啊呀!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暴力到這種程度,怪不得陽炎嚇的連謊話都不會說了。
  我兩隻手只顧著整理短褲,還沒來的及反擊,就被一把摜在了牆上。
  “你還有什麼話說?這個女人是……”她衝著陽炎吼了一聲,又回頭看我的臉,“這個女人是,是……你是七夜的表姐嗎?”
  “呃!我是啊!你是哪位?”這個女孩真是好記性,那就利用這個隱瞞過去吧,我正在盤算著,下一句話該怎麼編時。
  突然她又叫了起來。“不對,這是什麼?”不愧是服裝設計系的高材生,好銳利的目光,隨著她的一聲尖叫,我下邊的要害部位被她一把抓住了。
  “咦?這個是……”她驚訝的說著,同時臉上一陣飛紅。
  我和陽炎都被這突變驚的愣住了,還沒來的及反應,她又來了一手。
  “那麼,這個是……”她的另一隻手又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胸部。
  “啊!!好變態!怪物!”
  伴隨著這聲尖叫,細雪暈過去了。
   “終於安靜了,你表妹好大膽啊!上下一起抓,想必你也沒這種勇氣吧!”我終於清醒了過來,費力的掰開細雪的手,抓的好緊啊!鬱悶!竟然被一個女的給……。
  “你還有興趣說笑。快幫我把她扶起來。”陽炎也清醒過來了。
  “怎麼辦?她已經知道了,而且估計她還向著不好的方面猜想。”我嘆了一口氣,“沒辦法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看來我只好搬走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你搬走就有用了嗎?”
  “難道,你想滅她的口。陽炎,你好厲害,對錶妹都可以下如此狠手。”我看出陽炎已經有辦法了,所以繼續開著玩笑。
  “別開玩笑了。你是真不知道我表妹的厲害啊,知道的話,你就笑不出來了。”陽炎忽然變的嚴肅了“七夜,你相信我嗎?”
  “當然。”我表現的更嚴肅,但內心裡卻有點想笑,怎麼像地下黨在正做生死訣別一樣。
  “我跟我表妹是一起長大的。我相信她,你相信她嗎?”
  “當然!”我突然明白了陽炎的想法,“你是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告訴她,是嗎?”
  “嗯!是的。我想她會體諒你的難處,也會幫助你的。”陽炎很有信心的說道。
  “我相信你,你既然這樣認為,我也沒有意見。對不起,搞的你們兄妹一場誤會。”
  “用不著道歉,誰讓我們是兄弟呢!”陽炎向我微笑著說到,“不過,你得先出去溜達溜達!”
第九章屠殺群“獸”
  陽炎把我趕了出來,說怕他表妹看了我後再暈倒。其實我估計真正的原因是——他怕被我看到他求細雪時那種低三下四的模樣,怕毀了他的崇高形象。
  唉!為了我,也真難為他了。
  現在已經將近中午了,我依然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學校旁邊的那家肯德基店——嗯!這裡可是我變身後的第一個去處,有紀念意義。早餐沒吃,現在餓的不行了,好吧,我就奢侈一次,在這裡連早飯加午飯一起解決掉好了。另外,吃點好東西,舒暢一下心情,原本以為今天是個好日子呢,誰知一早起來,就碰到這種事,真倒霉!
  我本著轉換心情的目的走進了店,可剛走了幾步,就發現不妙。昨天挨揍的胖子,還有那個瘦子,正跟一個個子很高的傢伙在聊天。看來是想找幫兇來對付我。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閃啊!(汗!好漢就這副德性嗎?)可我剛一轉身,又看到更不願看到了一幕,浮萍跟那隻“禽獸”坐在一起。那“禽獸”兩眼紅紅的,直勾勾的盯著浮萍,手腳還不老實的來回亂晃,典型的發情期綜合症。
  可惡,今天怎麼倒霉的事情都碰一起了?
  我在旁邊找了一把背對著胖子,同時又斜對著浮萍後背的椅子,坐下,沒有點餐,裝作在等朋友。
  我要看一下浮萍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如果她真的想出賣自己,我也不管了,因為那是她的意願;如果她有什麼難言之隱,那我就進一份朋友的責任。
  那隻“禽獸”在外圍晃了一會,開始按耐不住了,不斷的向浮萍靠近,還藉機向浮萍身上直蹭,可浮萍好像沒發覺一樣,繼續笑容可掬的和他小聲談些什麼。
  唉!看來,沒必要再觀察了。
  浮萍,再見了……!
  我起身要走,可突然看到那隻“禽獸”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打開盒蓋,一隻閃亮的東西顯露了出來,竟然是一枚鑽戒。
  這只禽獸,可真捨得花錢啊!怪不得連浮萍在他面前都敗倒了。
  “怎麼樣?浮萍,喜歡嗎?”那隻“禽獸”腆著臉問。
  “秦壽,你這是什麼意思?”浮萍拿出了一點嚴肅,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
  “嘿嘿!這還不明白嗎?只要你跟了我,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這是標準的惡棍誘拐少女時的口氣。
  “秦壽,你別誤會了,我是代表學生會,來跟你談公事的。請你先不要扯進這些事。”浮萍拿出了一點憤怒。
  “什麼'私'啊,'公'啊的。你們這種女孩我見的多了。你看這鑽戒怎麼樣?我來幫你戴上。”
  秦壽沒理會浮萍的慍怒,說著便伸出那隻“鹹濕”之爪,抓向浮萍的手。
  這時的浮萍真的憤怒了,“秦壽,你放尊重點,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雖然浮萍嘴上說的很兇,但是礙於他的勢力,沒有太劇烈的反抗,可這更縱容了這只禽獸。
  夠了!我收回剛才的話,看來浮萍還是浮萍,還是我的朋友。
  現在,我該進一點責任了。
  “啪”的一聲,我很輕易的捉住了那隻“禽獸”的手腕。可我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的不足。他先是一愣,接著一抖手腕就鬆了出來。
  “你是誰?為什麼打擾我跟女朋友。……”
  這頭死豬還恬不知恥的說這話,那我就讓你完全死心。
  “閉嘴,你少胡說。你女朋友?你以為浮萍是誰的人啊。”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搭在浮萍肩上,輕拍了兩下。
  浮萍瞪著眼,看著這場突變,一動也沒動。
  “你女朋友?你別想騙我,我早就打聽過了,浮萍沒男朋友。”秦壽一邊用眼角鄙視的看著我,一邊得意的說。
  “哈哈!那你剛才說我打擾了'誰跟他女朋友'?”我嘲弄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世界還真有人,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你小子,知道我是誰嗎?……”他氣急敗壞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很隨意的擺了擺手,止住了他下面要說的話。
  這小子估計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拿起一杯可樂,也不知道他是想潑我,還是單純的激動想找個地方放手。總之,我的身體可沒有耐性去分析,他拿起可樂的同時,左腿條件反射般的就是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可樂。
  可樂飛散開,淋了他一身。
  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這個身體怎麼啦?神經反應超快,而且思想深處危機感超強。
  秦壽他還算聰明,看出跟我動手沒有絲毫便宜可佔,便氣呼呼的扭頭走了。
  這時,浮萍才清醒過來,大叫了聲,“啊呀!你怎麼因為這點事情得罪他啊!七……,輝……。啊!……總之,我先走了。”
  浮萍最後的話好像還沒說完,便急急的向那隻敗走的禽獸追去,只剩下我愣在當場。
  這時,七夜身後的那張桌子上。
  “胖子,看什麼呢?”那個個子很高的人問。
  “沒什麼?我看那個人好像……”胖子盯著七夜的後背說道。
  “先別管那個,你看那個小妞怎麼樣?大哥讓給我了。”
  “那個?……”胖子收回看七夜的眼,轉向高個子所指的方向。
  “那個,餵!小妞,給我們三杯可樂。”高個子指著負責點餐的女服務員喊了一聲,“你自己送過來。”
  那個女服務員沒辦法,雖然送餐不是她的工作,但既然顧客提出來了,她也不能拒絕。只好自己端著三杯可樂送了過來。
  “你叫潔月吧!嘿嘿!大哥已經把你讓給我了。”高個子流著口水說道,就像只發情的蛤蟆。
  他趁著女孩愣神的時候,伸手就在那個叫潔月的女孩屁股上摸了一把。
  女孩嚇的向後一退,緊張的說:“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大哥,你們再這樣,我就,我就喊人了。”
  “哈哈!你不是我暴龍大哥的馬子嗎?他現在已經把你讓給我了。”這傢伙一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相,“喊人,在這裡誰敢得罪我們。”胖子在旁邊幫腔道,看來他已經忘了昨天捱的打。
  “可惡,我最討厭流氓了!”七夜發了一陣子呆,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小子,你找死啊!”高個子指著七夜的後背惡狠狠的說。
  “二哥,這小子就是昨天的那個。”胖子因為只是看到七夜的背影,所以開始沒敢確定,現在聽到這個聲音,才斷定他就是打暈他的那個人。
  “就你,這麼一個瘦小子,打了我的兄弟,還敢擋我泡馬子,你以為你是誰啊?”高個根本沒把七夜放在眼裡,坐在那裡,向著七夜就是一拳。
  七夜微一轉身,拳擦著後背而過,“我就是輝夜。”
  說著一把揪住高個的頭髮,向前下一拉,同時抬起右腳,迎著他的面門,就是一記迅猛的“膝撞”。
  高個自己拳頭的衝力,七夜拉他頭髮的力量,右膝的撞擊力。三力合一,高個子當場昏倒,一頭載倒在桌子底下了。
  店裡的人一時都被驚呆了,尤其與高個同桌的胖子和瘦子,嚇的臉都沒血色了,他們根本沒想到,他們的幫派中的老二,竟然瞬間被人打暈了。但是他們依然坐在那裡沒有逃,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勇敢,而是因為他們腿肚子已經抽筋了。
  “謝……,謝謝!”那個叫潔月的女生向七夜道謝到,“我叫潔月,你……你是不是那天晚上……”
  “不是,你認錯人了。”
  七夜已經認出這個女孩,她就是當天晚上,笑過他的那個女孩。他也知道女孩也大概的認出了他,但七夜並不想與她扯上關係,所以向她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接著又很隨意的伸手從潔月手中的托盤裡取了一杯可樂,若有所思的邊吸邊走出店去。
  眼看就要中午,可我還沒吃一口飯。我餓啊!這個身體雖然瘦,不過消耗能量的速度可真是快啊!稍一活動,就覺得餓;吃的再多,也不長肉。這樣的身體對女孩子來說可能是求之不得,可對我來說卻是麻煩不盡的。
  對了,去學校餐廳吃一頓吧,好久沒去餐廳了。
  不過,我一進餐廳,胃口馬上就失去了一半。這該死的餐廳,萬年不變的菜譜,不僅把菜炒的除了原味外,什麼味道都有,而且還貴的嚇人。算了,別吃菜了,我還是吃碗麵就好了。
  大學不愧是大學,連麵條都做的這麼大氣。因為右手打著綁帶,所以只能用左手笨拙的握著筷子,剛想從海一般磅礴大氣的麵湯中,撈一根如針般的麵條出來嚐嚐。突然“嘭”的一聲一個拳頭擂在了餐桌上,“麵湯海”一時波濤洶湧,“潮水”差點打濕了我的衣服。
  嗯!我抬起頭來看了看。
  陰魂不散!看來我是真的惹上麻煩了。擂桌子的那個是在KFC裡,被我K。的那個高個子,他身後站的二個人,一個是那個胖子,另一個不認識,臉孔黝黑,身材結實魁梧,神情傲慢,看起來不是好惹的。
  “你還敢還這裡吃飯,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
  帶著厲害幫手,這傢伙腰桿子硬了不少,連說話的口氣都變大了。
  “敗軍之將,有何面目如此猖狂?”我不急不慢的邊說,邊撈麵。
  高個子躬下身子,“呸!”的一聲,將一口濃痰吐到了我的碗裡,“吃麵,吃老子的口水吧。”
  “哈哈……”三個傢伙,猖狂的笑起來。
  突然之間,七夜臉上褪去了一切的表情,眼裡出現了一股脈動著的殺氣,嘴角邊蘊藏著邪邪的笑。
  “哼哼!這碗麵,我請你吃好了。”說著七夜冷不防,左手揪住仍弓著身子的高個子的頭髮,一把按進了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面裡。
  “啊!”一聲慘叫,高個子猛的向上抬頭,七夜見勢借力用右手肘猛的砸在他的後頸上,這傢伙“撲通”一聲又昏在桌子上了。
  黑大個一看這情景,猛的一拳朝七夜的面門便砸。七夜看到了他的攻勢,同時也出手搶攻,身子一斜,左手握著筷子,直插向他的襠部,雖然七夜的速度快,可擊中黑大個的同時自己肩膀上也重重的挨了一拳。
  “可惡,本來想用連續的攻勢,封住他的拳頭,看來我還是太嫩了。”七夜一邊在腦子裡想著,一邊身體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樣,飛快的起身,繞向黑大個的身後。
  而黑大個,卻已木在了那裡了,因為,他的褲襠,已被七夜的筷子插透了。
  但是七夜知道,這一下只是把褲子插透了罷了,根本沒有傷到他。所以七夜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繞到他的身後,背對著背,向著黑大個的後心,就是一記反肘。
  如果在平時打架時,這一擊是不足以打倒黑大個的,但現在他完全失了神,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受了這一擊,心臟一時麻痺了,但他並沒有倒下。
  七夜見他沒動,又是幾記猛烈的肘擊,打在後心上。這下子,黑大個真是搞不住了。
  黑大個像世貿大廈一般搖了幾搖,便轟然倒地了,連餐廳的地板都跟著他在不斷的發顫。
  不到二分鐘,兩個惡棍就趴下了。看到這一切的胖子還是沒跑,可這次不是腿抽筋,而是腰抽了。
  七夜活動了一下左臂的,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像觸電一般從肩膀上傳來。唉!感覺太敏銳也不好,痛的要命。
  不過現在可不是叫痛的時候,左右手都負傷了,再碰上對手,就完了。
  這時從四周圍過來一群看熱鬧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這兩個昏倒的傢伙,說他們平時有多蠻橫,多欺負人。但說到是誰打倒的他們,卻沒有人注意到,因為這一切都太快了。
  七夜裝作是看熱鬧的人,慢慢的溜出了餐廳。
  太倒霉,飯沒吃成,又受了傷。
  現在,我的趕快溜才行,否則再碰上那些傢伙就只能等死了。
  剛想到這,一隻手冷不防的搭在我的左肩上,同時一個聲音響起,“終於,找到你了。”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剛才的傷處傳來,同時我的左腿在無意識的中,迅疾的踢出。
  可想不到的是,對手輕易的用手掌壓住了我的腳。
  “好快的反應!不要誤會,我是上次在籃球場上的那個,——卞強啊!還有印像嗎?”一個紅膛膛面孔的男生笑著站在我面前,而且他臉上的微笑不像是裝出來。
  “卞強!哦!對了,我記起來了。謝謝你上次幫我說過話。”我記起這個人了,他看起來很討厭那伙人,而且那伙人似乎也不敢隨意惹他。
  “你叫輝夜吧!我找你,是想請你加入我們'自由搏擊協會'。我很欣賞你,覺得咱們一定處的來。”他的話語很直接,樣子也很真誠。看來是一個實在的人。
  加入“打架協會”,這個,好嗎?以前我是肯定不會考慮的。不過,現在我好像真的惹了大麻煩,而且從開始到現在我只是在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反應的優勢,在做本能的反擊。根本沒有什麼套路。這個叫做卞強的看來很強,也許可以叫我兩手。不過我可能會給他惹上麻煩。又不過……我正在這裡思前想後的時候。
  “卞強,你好啊!”一個女孩走了過來,“我借你旁邊的那位用一下,我有幾件事想問他。”
第十章真實的誤會
  我正在與卞強談著話,突然從旁邊走過來一個女孩,大方的跟卞強打了個招呼。
  咦!是浮萍。她想要幹什麼?
  “我找你旁邊的同學,有點事。”浮萍看上去跟卞強很熟的樣子,語氣中暗示要卞強迴避一下。
  “他啊!他叫輝夜,我正想跟他交個朋友。”卞強好像沒聽出她的話的深層意思,繼續聊著自己的話題。
  “那對不起,打斷你們了。輝夜,你過來一下好嗎!”不愧是浮萍,每說一句話看似簡單,都給人深層的暗示。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好吧!”卞強拍了拍我的肩,“考慮一下,你可以到學生會辦公室或者體育館找我。”
  原來,他也是學生會的啊,怪不得跟浮萍這麼熟。
  我還沒來的及跟卞強道個別,浮萍便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拖著我就走,直到小樹林邊才停下腳步。
  幹嗎啊?這裡可是有名的綠大“情人林”,是傍晚情人們相聚的地方。她拉我到這裡來,還她一臉的認真表情。她想幹嗎?
  我想一想……。他已經叫我輝夜了,那麼現在我在她眼中應該是個女孩,而且是她的朋友——七夜的表姐。她和“我”只見過一次或者兩次面,不過她那個認真的表情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分析來分析去,還是沒有頭緒。她拉我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啊?不會是禁忌之戀吧!(汗!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嗎!)正在我思前想後的時候,浮萍她突然靠了過來,作勢就要吻我。我一下子愣住了,汗!!難道真被我猜中了。可她並沒有吻下去,只是在我一愣神的時候,趁機一把按在了我的胸部。我腦袋一漲,第一反應就是護住下體。今天早晨的刺激太大了,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輝夜。”她用嚴肅的口氣叫到。
  “是。”我下意識的回答道。
  “七夜。”她用同樣的口氣叫到。
  “是。”我仍然下意識的回答道。
  “呃!!不是,不是……。這個……,其實是這樣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的身份被揭穿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昨天,我上車後的那個電話,是我拿秦壽的手機撥得。”
  呃!……好厲害的女人,竟然在悄無聲息中就摸透了我的底細,而且還完全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完全陷入被動了。雖然我也和浮萍是朋友,但不像和陽炎那樣彼此可以毫無隱諱的談任何事。跟她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但我始終無法摸清她的心理,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著她的下一步,看她要說什麼。
  “七夜,你是女孩!”沉默了一陣,她終於說話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
  “嗯!這個……”我一時呆住了,她竟然說這話。
  原來如此,她已經知道我和輝夜是同一個人了,但她不知道我是半路上變成女人的(至少是半個女人。汗!),她以為我一直是女的。也對,就算再有想像力的人,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會相信我的身體可以來回變。嗯!……也好,這樣也好。不管怎麼樣,浮萍也不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而且她是班長,又是學生會副主席。讓她這樣以為,以後很多事,她還可以幫我掩蓋。
  “對不起。我是……,我是……女的。”可惡這是我第一次承認,雖然是撒謊,可我還是覺得彆扭,“不過,我不是有意的騙你的。這二十年來,我一直認為我是男人;一直運用著男人的思想;一直過著男人的生活。”
  “這是你家裡逼你的嗎?”浮萍一把抓緊了我的手,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同情表情,“你家裡是不是有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啊?”
  這個……。這是真的嗎?一個“撒切爾夫人”式的女生也有這種表情,看來再強悍的人也有溫柔的一面,而且我估計她平時看了不少瓊瑤大嬸的言情小說,否則怎麼會想到這麼老套的劇情。
  不過老套的同義也就是經典。她給我的這個理由很好,我就完全收下了。
  “是的,我爸爸,不想要女兒,我從小就是被當作男孩子養大的。”我故作誤傷的低下頭說。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
  難道我的話又露餡了,我心裡有點打鼓了,竟然浮萍的聰明與“奸詐”我是早就領教過的,她不會又發現了什麼破綻吧!我提心吊膽的抬起頭來偷看了一眼。啊!我眼花了嗎?她眼角里那些晶瑩的東西是什麼啊?
  “浮萍,你……”那真是眼淚嗎?雖然已經流出來了,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
  “啊!七夜,你好可憐,好堅強。”她一下靠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一邊在身體上忍著左臂的傷痛;一邊在精神上忍受著香豔的衝擊。真是“痛快”啊!——痛苦并快樂著。
  “七夜,以後有什麼事,你找姐姐幫忙好了。只要姐姐能做到的,一定會幫你的,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
  嗯!怎麼會這樣,這也太戲劇化了吧!
  不過這個女人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自稱,誰年紀大還不知道呢?
  “這個,浮萍……”我有點不知所措了,下一步該怎麼辦啊?
  “叫我姐,還有你不要用假嗓了,我昨天已經聽過你的真聲了。”浮萍可真會拿自己當根蔥啊!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那好吧!浮萍姐,……”沒辦法,就用女聲叫她一句吧!在外面我一直壓低嗓音裝男聲,現在都有點啞了。
  “啊!不愧是我妹妹,聲音真是動聽啊!”浮萍竟顯得很高興。
  浮萍看了看我的臉,伸手拿掉變色鏡,摘掉鴨舌帽。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子,又將我的頭髮散開。
  “真不愧是我妹妹啊,真漂亮,雖然還穿著男裝,但已經把我這個姐姐比下去了。就是身子太瘦了,要多補補啊。”她邊說邊憐惜的撥弄著我額前的幾縷頭髮。
  我可從來沒有被女生這樣親近過,現在臉熱的估計已經可以烙餅了。
  正在七夜不知所措的時候,從小路上走過一對情侶。
  “小梅,你看,那兩個女生在做什麼?”
  “啊!那個還穿著男裝。”
  “是同性戀吧?我們學校還有這樣的人。”
  “唉!那個穿男裝的女孩好像是上次搶冰激凌的……”
  浮萍正沉浸在姐妹情深之中,突然兩眼一陣寒光閃爍,拂著七夜頭髮的手沒停,就扭過頭來,以毒蛇盯青蛙的駭人眼神注視了那對小情侶,“你們在胡說什麼呢?嫉妒我們姐妹的感情比你們親密,受不了了嗎?”
  那對情侶被她“河東獅吼”般的氣勢所嚇倒,灰溜溜的走了。
  我也在這聲巨吼中回過神來,“浮萍姐!你這句話好像更加重了他們的懷疑。”
  “不管,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才不會在乎呢!”浮萍拿出大小姐脾氣,任性的說。“嗯!我們坐下慢慢聊吧!”
  “今天上午的事,對不起了,是我誤會你了。”我記起今天上午在KFC裡的事了,我當時好像有點衝動了。
  “不,應該我向你道謝,本來我是幫學生會拉贊助的,誰知……。幸虧你及時'英雄救美',你當時的表現真是像個男人啊!我都有些心動了。”
  嗯!什麼?心動了。真鬱悶,要心動,你以前怎麼不動,現在我成這樣了,你才動。
  說著這些話,她的眼中忽然變的有些黯淡,“算了,不說了,越說越生氣。妹妹啊!你說說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以前……,她的意思是想讓我說是如何“女扮男裝”生活吧!可惜我根本沒過那種日子啊!要不再說一大堆謊話騙騙她。不行,在思維縝密的她面前,沒打草稿的謊話恐怕行不通。那麼我就再用一招絕的。
  “對不起,浮萍姐。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談。”我用一種極為悲痛的,像掉了一百塊錢般的沉重語調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姐姐不好,你以前的日子一定很苦吧!”浮萍沒想到我還有這種天賦,輕易的就中招了。“那就不說你了,我說說我的趣事吧!”
  哼哼!……我心中一陣冷笑,正合我意。
  她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下午。從小學還尿床,說到偷學抽煙;從無果而終的初戀,說到與女伴合夥揍負心的男生。我一直微笑著聽著,原來她也是一個平凡的女生,也有自己的苦惱,自己的高興。
  我本來聽的好好的,可這肚子又不掙氣了,竟然在浮萍最興高采烈的時候“咕咕”的叫了起來。
  “啊!你餓了嗎?”浮萍停下了她的演講,接著很有大姐風範的說。“姐姐我請你吃飯好吧。”
  這太好了,本以為這幾天不會有好事了,卻得到一份意外的收穫。
  可正在我暗自慶祝的時候,浮萍的手機卻響起來了。
  接完電話,她告訴我,學生會有會議,改日再請我。
  我倒!……倒霉,倒霉,太倒霉了。今天我怎麼這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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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川裤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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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捨棄尊嚴的兵器
  紅日歸西。
  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學生們像無數的溪流充滿了校園的小路。
  真倒霉!跟浮萍聊了半天,連半碗飯也沒混到。我這一天可是滴米未沾唇啊。
  想想陽炎那邊估計也已經處理好了吧!我還是儘早回家吧!
  可剛走出校門,迎面就走過來四個人,前面的兩個是中午的高個子和黑大個,後面跟著兩個小嘍囉手裡握著木棍。
  壞了,這次來真的了,群毆加械鬥。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溜!!
  我剛轉身要走,可突然發現身後,等著我的是一根更粗的木棒。
  一根粗木棒在我頭的左上方,掄圓了砸下來。慌亂之中閃避是來不及了,我伸出左手用力一擋。“嘭”的一聲,木棍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小臂上,整隻手臂頓時沒有了感覺,而且我整個一下子被震倒在地。
  而那幫傢伙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子圍了上來。
  可惡!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前後夾擊我。幸虧我還沒暈過去,否則還不知會被怎麼樣。不過,就現在這形勢來看,也許我暈過去會更好一些。
  現在的情況對我太不利了,左臂舊痛加新傷,已經沒知覺了;右手的傷大概已經好了,但繃帶還沒解,沒法正常活動;一天沒吃飯,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了;腿還好用,不過我現在是坐姿,沒法踢人。而且我身邊圍了兩圈人,根本就沒法逃跑。外面一圈幾十個人是看熱鬧的,裡面一圈緊圍著我的有九個人,我認識四個——高個,黑大個,胖子和瘦子,大概他們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有五個拿木棍的。打我那個人看起來是頭目,長的既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壯碩,身上也沒有痞子氣,紅彤彤的面色,倒是給人一種熱血青年的印象。
  “暴龍大哥,就是這個'娘娘腔',他……。”胖子諂媚的靠上前去說。
  “住口!”暴龍一聲低喝,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很有威嚴,胖子嚇的縮了回去。他又放緩了聲音對著我說,“朋友,剛才失禮了。”
  這一句話,不僅我愣了。連他的幾個手下也愣了。
  “我聽說,你一個人接二連三的把我的手下打倒,我很佩服你。”他面無表情的說著,我猜不出他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我是個講義氣的人,只要你加入,大家就成了朋友,那以前的事,咱們既往不咎。”
  他的手下愣的更厲害了。
  要我加入他們。做夢,我最討厭流氓了。
  “你不要擺出一副有情有義的架勢,'講義氣',你就不會拿女朋友送人了。”在眾人面前裝大丈夫,看我要當場揭穿你。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暴龍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總之是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這時高個子從旁邊靠過來搶白道,“大哥,別聽這小子胡說,先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暴龍”目不斜視,伸手一把,就推了他個趔趄。
  沒想到這小子手勁這麼大,看來我真是惹大禍了。
  “小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個講義氣的人,只要你加入,這老二的位子就是你的啦!如果你不聽我好言相勸,就別怪我下手狠毒……”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冷酷的頭腦,鐵血的手腕。
  倒霉!我怎麼會遇上這種難纏的對手。
  怎麼辦?如果不答應的話,……我腦海里馬上湧現出了一幅電影裡常有的情景,俯視鏡頭下,一群古惑仔圍著一個倒霉蛋,拳打腳踢。如果我是那個倒霉蛋的話,就憑這個身體,不死也殘廢。
  如果我答應的話,……可惡我是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的。
  要不然我假裝答應,然後……。
  突然,在七夜頭腦的角落里傳來一個低沉,陰鬱的聲音,“與其打這麼沒出息的主意,還不如想想還有什麼手段可以利用。任何對手都不是無懈可擊,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不要計手段如何,只要最後的目的是正確的,就無所謂。到現在為止,你還是沒有完全正視自己。”
  嗯,不計手段,攻擊弱點。
  那麼他的弱點……?嗯!他身體上弱點,現在的我就算找到,也是沒辦法利用的。那就找他精神上的弱點,從他的表現和話語之中,可以看出這傢伙很講“江湖意氣”,不喜歡聽別人的意見,而且他的手下對你絲毫不敢違抗。
  這個樣子……,那我該如何利用呢?
  看來,絕境之中,只能出奇招了。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過現在只能冒險了一試了。不過,這招代價太大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可真不想用啊!但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再見了!我的自尊。
  對不起了!爸爸,媽媽,恕兒子不孝了。
  暴龍,你們懺悔吧!這是你們逼我的。
  看吧!——“最終兵器”——女人的武器——“淚彈”!
  “你可想好了。拒絕的話,我可……”暴龍繼續威脅著。
  七夜低著頭靜了一會兒,醞釀了一下感情。
  然後左手忍著巨痛,勉勉強強的解開了外套。
  “小子,你還想打啊!你就是脫光了膀子,也乾不過我們老大。”胖子在旁邊嘲笑道。
  周圍的打手和看客們,暴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七夜在笑聲中,慢慢的脫下外套,拿下變色鏡,摘下帽子。最後將一頭飄逸的頭髮緩緩的散開。
  呃!……笑聲嘎然而止,接著是一陣抽氣聲。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每人嘴裡都可以並排著放入兩個雞蛋。
  現在跌坐在眾人當中的,不再是那個冷酷的小子,而是一個受到惡人的威逼,不知所措的文弱漂亮的女子。尤其是粉紅色面頰上的那兩行清淚,閃爍著無限的柔弱,無限的憐惜。
  “你們,為什麼要逼我?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大家救救我。”黃鸝鳴柳般的一聲哀婉的求救,立刻激起了冷血看客們的熱血。
  “暴龍,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是啊!我以前還以為暴龍是個講義氣的好漢,沒想到他喜歡欺負女孩子。”
  “這麼多人圍攻一個女生,太不像話了。”
  “美女不要怕,我來救你。你還沒男朋友吧!”
  看客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激動。甚至有幾個擄起袖子就往上靠。
  暴龍也愣住了,他倒不是被周圍看客們的言行嚇愣了。讓他愣神的是難道這兩天接二連三打倒我兄弟的傢伙就是這個女孩,而且還是個漂亮瘦弱的女孩。
  “對……,對不起。”暴龍下意識的結結巴巴的說出這幾個字。這三個字,暴龍已經幾年沒說了,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已經強到再也不必說這三個字了,而是因為他曾經發過誓,再也不會示弱,再也不會向對手低頭。但是這次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破了界。
  “我不知道你是……女的,我是最講義氣的,我……”
  可惜啊!七夜,並不知道這三個字,有這麼珍貴,他依然在運作著自己的計劃。
  “'對不起'管個什麼用?你給我,好好的懺悔吧!”七夜趁暴龍放鬆戒備,他的手下又都在發呆的時候,躺在地上就是一腳,直踹在暴龍的下身要害處。
  “啊!”一聲慘叫,暴龍冷不防,中了這一招。
  七夜卻藉勢向旁邊一滾,順勢鑽進了人群。
  “小子,啊,不,小妞,傷了我們老大,你還想跑。”高個子馬上招呼人要追上去。
  “不用追了!”暴龍忍著痛,惡狠狠的對著高個子說。“這事回去我再跟你算賬。”
  “你們還想追。”幾個男學生像商量好了似的,一擁而上,擋住了他們的追路,“我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傢伙了。今天,就給你們點苦頭吃。”
  說完一拳打向大個子的前胸,一看出拳的架式就知道是練過格鬥的。
  在校門口旁邊的一角落裡。
  “隊長,大家已經動手了。”一個長相機靈的男生說道。
  “嗯,暴龍,這傢伙,如果不是其中種種原因的妨礙,我早就去揍他一頓了。現在也該給他點教訓了,也算盡盡我的義務。”說話不是別人,正是卞強。
  “隊長,你好像話裡有話啊!你是什麼意思啊?”機靈的男生聽出了卞強語氣中有一種無奈。
  “沒什麼意思?”卞強將臉轉向另一方向,轉了一個話題,“真沒想到,他,啊不……她竟然是個女孩。”
  “那隊長,你這次急急的招大家來,就是為了那個漂亮女孩吧?”那個男生笑著說,“那你怎麼不親自出去啊?”
  “你別胡說,我們只見過兩次面,我剛剛才知道她是個女的。”卞強回想了一下這兩次見面,“真是想不到,怎麼會……”
第十二章雪上加霜
  倒霉!倒霉!太倒霉了!
  人要是不走運,喝涼水都能燙著舌頭。
  七夜在逃跑的路上,先是兩次踩到了香蕉皮,然後又被一隻狗追了三條街,差點掉水溝裡,剛躲過了狗又差點被車撞了,回到樓下的時候,又被不知是幾樓倒下的一盆髒水給洗禮了。
  最後,九死一生的七夜終於回到了家。
  “我回來了。”沒有看到細雪,房裡只有陽炎背對著我正在擺餐具。
  “你怎麼才回來?”陽炎沒回頭隨口問道。看來細雪的事,他已經擺平了。
  “我遇到暴龍了。”我話實說,因為不需要向陽炎隱瞞什麼。
  “哦!他還好……。”陽炎開始沒聽明白,可一緩神,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嗯!什麼?暴龍。……”
  陽炎猛的放下餐具,轉身就想教訓我一頓。可他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七夜,襯衣已經濕透了,緊貼在胸前。褲子皺皺的,還滿是泥點。搭著外套的左肩有些微微發抖,打著綁帶的右手用手指夾著帽子和眼鏡。頭髮散亂(自己弄的),兩眼無神(一天沒吃,餓的),臉色蒼白(被水潑,氣的)。
  “七夜,難道……難道他們把你……,把你那個了。”陽炎這傢伙,腦子裡全裝著垃圾。他一面自己暢想著,一面義憤填膺的嚷道,“禽獸,畜牲,變態狂……”
  “乓”陽炎頭上又挨了一記暴粟。
  “你有完沒完,我沒事,你脖子上那個東西里都裝了些什麼啊?”我也沒生氣,因為我知道他在開玩笑,對這個傢伙我早就習慣了。
  “那你這一身到底是怎麼了?”陽炎微微正經了一點,關切的問。
  “一言難盡。不過,沒什麼大事。”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現在最大的事是他表妹的問題,“你那個狂神表妹呢?擺平了嗎?”
  “我出馬,豈有不成功之理。她已經答應會為你保密。不過,我觀察她還對你還有些抵觸。這幾天,你最好不要惹她。”能說服他那個狂暴的表妹,看來陽炎今天是費盡了心思,並不比我輕鬆。
  “她說出去一會,馬上回來。你先去洗個澡吧!出來後,嚐嚐我表妹的廚藝。”
  “嗯!”我一見桌上的菜兩眼都開始發綠光了,不過這一身是水,實在是難受啊!只好先舔舔舌頭,洗澡去了。
  雖說是洗澡,但兩隻手,有一對是不能動的。只好站在噴頭下淋一陣子。
  淋完後,陽炎遞進來一套衣服。一件花紋絢爛,剪裁奇怪的襯衣,一條式樣古里古怪的褲子。
  “這是什麼啊?這麼古怪。”我在衛生間裡埋怨道,“陽炎,你的口味越來越差了。”
  “唉!這可是我表妹的大作,專門送給你的。你那套還好一點,我那套簡直不是給地球人穿的。不過不滿歸不滿,你可別在她面前這麼說啊!”陽炎囑咐著我,生怕我再惹他表妹生氣。
  我坐到餐桌邊,兩眼立即放出餓狼般的凶光。可是動不了手啊!右手打著繃帶,只能動一下指頭,左手又痛的要命。
  “七夜,你不餓嗎,還是嫌菜不好?不用擔心,昨天的菜也是我表妹做的,你不是吃的很高興嗎?”陽炎看著七夜在絕食靜坐,覺的很奇怪。
  “我當然餓了,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說著,俯下身子,沒有動手,伸出舌頭捲了一塊肉片,連嚼沒嚼就吞下去了。
  “哦!你這是什麼吃法,都快變成蛇精了。如果讓我表妹看見……,咦!你左手怎麼了?”陽炎看出了異樣。
  “沒什麼?我只是……”我不想再讓陽炎擔心,不過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來隱瞞。
  “沒什麼?……別騙我,快讓我看看。”陽炎急了,不由分說,就要過來扒我的襯衣。
  “別,別!我自己來。你這個變態別趁機揩我的油。”
  我用右手的幾個手指勉強解開上面的兩粒鈕扣,慢慢的取出左胳膊。
  陽炎在旁邊笑著打趣道:“你不是說自己是男人嗎?是男人就全脫了吧!”
  “我當然是男人。”我瞪了他一眼,“不過,你是個變態,我可不想引起你那變態的慾望。”
  “藉口,沒想到,你這個'半女人',竟然比有些全女人還有'女人的矜持心'……”
  陽炎邊說邊笑,但當他看到我的傷時,臉上馬上嚴肅了起來。他起身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不太重,便長舒了一口氣。
  “這是棍子打的吧?幸好只是皮外傷。”陽炎安下了心來,馬上又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沒想到他們不僅那個了你,還虐待你。你當時有什麼感覺?喜不喜歡SM的感覺?”
  “SM你個頭啊!你如果喜歡被虐的感覺,那我就讓你嘗個夠!”說完,我抬起右手在陽炎頭上來了一個“暴粟千連彈”。
  “不敢了,不敢了,放過我吧!”陽炎嬉笑著,邊說邊躲。
  “饒了你也可以。不過,你得餵我吃飯。”
  “啊!這個……。要'口對口'嗎?”
  “嗯!!(—_—#)……暴粟千連彈。”
  七夜在那裡“坐享其成”,顯的很爽。
  陽炎頂著滿頭的包,坐在旁邊,又是夾菜,又是餵湯,忙的夠嗆。
  “老佛爺!小的,侍奉著您,您可滿意。”陽炎做出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
  “嗯!小炎子,做的好。只是如果把下面宮了,那就更好。”
  “什麼?你小子,吃白食,還敢拿我開涮。我噎死你。”陽炎說著,左手捏住七夜的下巴,右手夾著一大塊肉給他塞了進去。
  正在這時,細雪推門進來了,一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七夜,剛洗過澡,濕漉漉的一頭秀發凌亂的散落在嬌媚的臉蛋上。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的對視著陽炎。胡亂的穿著細雪送的衣服,而且釦子根本沒扣緊,修長白皙的左臂裸露在外面。而他的表哥,正一手托著他的下巴,一手在給他夾菜。
  陽炎雖然看到細雪回來,但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仍在往七夜口中塞菜。因為這種打鬧,對於他倆來說是家常便飯。可他沒想到這一幕,在別人眼中會是什麼情景。
  “變態!……”細雪看到他們兩個竟然在她面前還不知收斂,仍然肆無忌憚的“調情”,可氣炸了。衝過去就給了陽炎一記耳光。
  “啪!”響亮的一聲,房裡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陽炎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發呆,心想,“怎麼了,難道我又惹我這表妹發狂了?”
  七夜擺了擺手,剛想起來勸一下架。“啪”的一聲,臉上也挨了一記耳光。
  七夜倒無所謂,還想感謝一下細雪呢!因為剛才陽炎塞得的太多了,嗓子被一大塊肉給噎住了,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正在難受的時候,卻被細雪的這一巴掌剛好給救了。
  可陽炎有些生氣了,一把抓住細雪的手,厲聲說道:“細雪,適可而止。我是你表哥,怎麼打都沒關係。可七夜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太無禮了。”
  “表哥,你竟然為了他向我發脾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陽炎認真的回答。
  “朋友?”細雪懷疑的問到。
  “你們不要吵了。”七夜終於嚥下了口中所有的菜,起身對細雪說道,“抱歉了!為了我,讓你們兄妹吵架。對於你們來說,我只是個外人,可你們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尤其是陽炎,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在我都想拋棄自己的時候,還把我當兄弟。現在又為了我而跟親人反目。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幫我。但我相信他是出自好心。對朋友有義,對親人也必定會有情。有這樣的哥哥,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不要為了我,壞了你們兄妹之情。”
  細雪已經看到了七夜右手上的繃帶和左臂上的傷痕,剛才的事也明白了七八分了,現在又聽到七夜說的這幾句話,有點愧疚了,一聲不吭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了,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就走,搬回宿捨去。”
  “不行,你不能回宿舍。你要走,我也走。我會託人再找住處的,這事你不用擔心。”陽炎立刻表示了決心。
  頓了一頓後,他又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繼續說:“七夜,其實應該道謝的人是我,你對我的那些幫助,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或許你從來就沒記得過。不過這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我對你的這些有形的幫助,誰都會做,誰都可以做。可那些無形中的幫助,卻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我曾經受過你莫大的幫助,現在這點犧牲算不得什麼。”
  “咦!我什麼時候給你那麼大的幫助?”陽炎的話說的七夜是“莫名其妙”。也許他是為我幫我,而在撒謊吧!不過,這需要了,因為我已經不能留在這了。“陽炎,謝謝你了。你不必再為我撒謊了。”
  “我沒有撒謊。”陽炎口氣中透著少有的嚴肅,“七夜,你之所以不記得了,是因為你把我當兄弟,你沒想得到要什麼回報。我也不必說出你給了我何種幫助,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並沒有欠我什麼?我們是兄弟,誰也不會欠誰。”
  陽炎說完,誠摯的笑了笑,“走吧!今天還不算太晚,咱們兄弟倆找一家通宵的K房,先玩一夜。明天我再去找新住處。”
  “好!不愧是我的兄弟,那我也不道謝了。”既然陽炎說到這份上了,七夜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走!不過,我可提前說好,我可不去你平時去的那種下流KTV。”
  “嗯!……什麼下流KTV?你說什麼啊!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種人嗎?”
  “說實話,你就是……。”
  七夜與陽炎邊說笑邊往外走。
  “站住!你那個樣子,還帶著傷,要到那裡去?”細雪終於開口了,但語氣中已沒有了剛才的怒氣。
  “對不起,細雪。或許在不經意間,我的行為或者這個身體,讓你感到厭惡了。不過,請相信我是無心的。這個身體,我自己都覺的噁心,更何況是別人,對於你所做的事,我都能理解,我是不會怪你的,你表哥也不會怪你的。再見!”七夜說完扭頭便要走。
  “等一下,請你們留下來。”細雪哽咽的說,語調中有些哀求,“呃!我是說……,我……。我已經跟家裡說了,今天在這裡過夜,我一個人害怕,你們先留下來吧!”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想什麼?反正我和陽炎留了下來。
  細雪一個人在客廳的大床上。我跟陽炎擠在小房間裡,陽炎買了啤酒,還給了我一隻高腳杯。我用右手的手指夾著高雅的高腳杯喝著通俗的啤酒,這還真是另有一番風味。
  我們喝著酒,聊了大半夜,我講今天是我人生“最長的一天”,無數的倒霉事都在這一天發生。他講他小時候,跟細雪的故事。一晚上,我們一直在說笑,在互相調侃,沒有人向對方道謝或道歉,因為根本不需要。
第十三章雪中送炭
  將人從夢中喚醒,最好的工具是什麼?……天沒塌下來,太陽依然從東方升起。
  半米陽光,從窗口射到我的臉上。
  唉!是該醒了,昨天的事真是荒唐,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我坐了起來,清晨第一件事便是長長的嘆息。
  陽炎那小子還趴在床下,嘴角掛著口水,左手抱著酒瓶,右手抱著枕頭,口裡喃喃的對著枕頭說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情話,一臉的猥褻相。
  嗯!我看了一眼床邊的那堆酒瓶。我昨晚應該也喝了很多酒,不過我好像沒什麼反應。唯一對我的影響,就是--我現在急著去方便一下。
  ;呃!……我推開衛生間的門,剛要開始,可是突然被眼前的一幕給止住了。
  細雪正在裡面梳洗,見到我進來,那雙大眼睛在散亂的頭髮後閃著駭人的光芒。
  我突然很後悔,……後悔沒戴亮色鏡。(汗!現在不是後悔這個吧!)這個小姑娘,梳洗的時候,為什麼連門都不關,幸好她只是在洗臉,如果在那個……,那還得了。
  對了!差點忘了,門昨天被她踢壞了。
  我呆呆站在門口,腦子裡翻轉著各種可能的情況。但最後的結論都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我這次死定了。
  倒霉,倒霉,真倒霉!大清早,我又觸雷了。
  可是……她又出乎我的預料。
  細雪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慢慢的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但這個笑容在我眼中,不比死神的獰笑差。
  七夜,你起來了。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了。你跟我哥慢慢吃吧。;在那個僵硬的微笑中,她輕輕的說道。
  咦!……;我沒聽錯吧,不僅不打我,還為我準備了早餐。
  本來我已經把臉準備好給她打了。現在,她不打了,我倒有點適應不過來了。(汗!我是不是,最近有點自虐傾向啊!);還有,你住在這裡好了,你的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細雪表情淡然的說。
  咦!……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一邊吃著細雪準備的早餐,一邊仔細的轉考著,想理一個頭緒出來。
  昨天,她的確是要趕我和陽炎走,而且態度惡劣,行為粗暴。不過,今天早晨是怎麼了?按昨天的情形推斷,今天早晨她應該打死我才對。
  可為什麼她不殺了我呢?(汗!沒那麼嚴重吧!)難道我是在做夢?……陽炎終於醒了,頭頂著一隻;雀巢;,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陽炎,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啊。你表妹答應讓我住這了。
  什麼做夢?我剛醒過來,又要做夢啊?;陽炎迷迷糊糊的,說話都顛三倒四的。不過再怎麼看,這也的確是現實。
  可如果這是現實,那麼昨晚是什麼?昨晚是夢嗎?
  陽炎梳洗了一下,很莊重的站到我面上。我看了看他那一臉正經的表情,覺得更像做夢了。
  陽炎,昨晚我們挨你表妹的巴掌了吧?;我再向陽炎求證一下昨晚的事。
  昨晚,昨晚我們挨巴掌了嗎?我不記的了,昨晚,咱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啊?
  難道這傢伙忘了,還是昨晚真的是我的夢?
  對了,我為什麼會在你房裡?昨晚,我不會是醉酒後亂性,把你……;乓;一個響亮的暴粟。
  這個真實的響聲和手指上傳來的疼痛,終於讓我斷定這是事實。
  你少噁心了,正經點,我正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呢?;我耷拉下眼皮,一臉鄙視的盯著他。
  哈哈!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最受不了你那種目光了。我告訴你答案--這一切都是真的。昨晚細雪打我們,今早她讓你住這,這都是真的。因為這就是她,她就是這樣。
  是這樣嗎?好像真的是這樣啊!不過,我還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七夜,你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這傢伙叼起一塊麵包出門去了。
  什麼呀!一個個都這麼古怪,真不愧是兄妹。
  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麻煩。;順流而下,任意東西。;是我的生存法則嗎!好!不去浪費腦細胞,抓緊時間把陽炎那份早餐也吃掉。
  用受傷的手吃飯,就是麻煩,(不過讓我吃驚的是左手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隨意活動了。)再加上我吃掉了兩份早餐(可我還是餓啊!汗!),耽誤了不少的時間,上午有兩節課,看來走的是來不及了,坐公交車吧。
  雖說,我沒有醉,不過昨天實在是太長了,搞的我好累,在車上打個盹吧!我坐到最後一排,把帽沿壓低,迷迷糊糊的正要與周老先生交流一下。
  可是,突然旁邊的一個小子在我耳邊大叫;嗨!小雪。你怎麼也坐這輛車?是我啊!
  吵死了!這傢伙不知道在別人耳邊叫喊,很不禮貌的嗎!可我還來得及說,這小子起身就向前走去,又重重的踩了我一下腳。
  嗯!(-_-#)……我有點生氣了,抬頭剛想發作,又停住了。
  那個小子大搖大擺的走到一個女孩身邊。拍了拍與女孩臨座的一個男青年,又嬉皮賴臉的說了幾句。那個男青年很不情願意讓出了自己的座位。起身時,還厭惡的瞅了那小子兩眼。
  嗯!看來是個'小痞子',幸虧剛才沒跟他扯上關係,否則我又麻煩了。;突然又想到暴龍一夥,;他們今天不會找我麻煩吧?
  那個女孩看來也是不情願的,臉扭向窗外,充耳不聞那小子在旁邊死皮賴臉的嘮叨。不過,那個女孩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正當我想仔細觀察一下的時候,另一個女孩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
  女孩,1米6左右的,一身淡黃色的套裝,身材纖細,臉低著看不清楚,氣質上看起來很柔弱,擋在我的眼前,還晃來晃去的。
  這個女孩,好像也有點面熟。(汗!為什麼女孩都有些面熟?)不過,她為什麼晃來晃去的,總擋住我的視線?不對呀!問題,好像是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身上。女孩身後站著一個男人,總是跟著她晃,還有意無意的在女孩的背上蹭來蹭去。看他身材微胖,頭頂半禿,一臉油光,確實是中年色狼的標準形相。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巴士色狼吧!
  那個女孩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的轉動著。一邊躲避著色狼的魔爪,一邊用噙著淚的目光向周圍的人求助著。
  看到這一幕的不只我一個,可沒人願去管一下,甚至有幾個男青年露出現場看A片的猥瑣表情。我可不是什麼英雄,既然大家都不管,那我就繼續裝睡吧!不過,這個好像有點卑鄙。(汗!何止是'有一點'。)正當我在良心有譴責與反譴責之間,鬥爭的時候,突然前面坐著的那個女孩發出一聲大叫:;請你放尊重點,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騷擾我了。
  你男朋友?他是誰?讓我去跟他談談,他就知道你是誰的女人了。那個沒禮貌的小子囂張的叫道。
  那個女孩的那個聲音,好像是……。
  我正在大腦中飛速的搜索聲音的主人時,身體卻突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這時七夜臉上褪去了所有的表情,變色鏡下的眼中脈動著殺氣。嘴角蘊含著一絲邪邪的笑。用一種無所謂的姿態,很隨便的走了過去。
  在經過那個受騷擾的黃衣女孩時,七夜沒有走旁邊的空路,而是直接推開了色狼,從女孩與色狼之間穿了過去。直到那個不禮貌的小子身邊才停住了腳步,然後一句話不說,只是用很玩味的眼神盯著女孩與那小子。
  那個女孩果然是細雪。而那個小子,貼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外面直接套了一件黑皮衣,頭髮噴了不少的摩絲,一根根像豪豬剌般的直堅著。
  細雪一言不發直直的看著七夜。那小子起初沒把七夜當會事,但被盯了一會,很有些不自在。
  老兄,你有什麼事嗎?;;豪豬頭;有些挑釁的問道。
  沒什麼事,只不過我見這位小姐好像很不習慣坐這裡,所以我想跟她換換座位。;七夜撇了撇嘴,無所謂的說道。
  嗯!……小子,你少管閒事。你算那根蔥啊!;;豪豬頭;有些生氣了。
  七夜沒理會他的態度,繼續慢條斯理的說著自己的話,;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不過你知道你是誰嗎?你不適合細雪,細雪也不適合你。你還是早早停手,另找她人吧!這樣也給細雪剩了不少麻煩。
  你是她男朋友嗎?;;豪豬頭;擄了擄袖了,看來想打架了。
  不是,我只是她的……,她的房客……;七夜想了一會兒才說,這應該是對他與細雪關係最準確的描述。
  可是細雪再次出乎七夜的意料,在七夜的話還沒說完之前,細雪搶先說道,;對,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請你以後再也不要煩我了。
  你!……;豪豬頭;朝著七夜攥了攥拳頭,看來是想動手給他一點教訓。
  這時全車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動,目光全都投向這一觸即發的大戰上。
  可就在七夜旁邊,剛才那個中年色狼又重新靠到了那個女孩的身邊。那個女孩完全沒有意識到,只是盯著七夜看,好像很替七夜擔心。
  中年色狼用眼角掃了掃女孩和周圍的乘客,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放心大膽的伸出了祿山之爪;。看來這傢伙是老手了,沒有一絲懼意,臉上是一副難以自抑的興奮相,下面的手平靜又沉穩的伸向黃衣女孩的套裙。
  啪!的一聲,就在那隻魔爪快接觸到女孩身體的一瞬間,突然手腕被人擒住了。
  我最討厭'色狼'了,剛才已經給你一個悔改的機會了,誰知你死性不改。看來……;七夜眼睛仍盯著;豪豬頭;,左手卻攥著中年色狼的手腕冷冷的說。
  你說誰是色狼?你敢誹謗我。;那隻色狼惱羞成怒,一邊說著,一邊抽回被攥的手,接著就要發拳打回來。
  七夜用眼角的余光早瞄到了這些,在他抽手回去的同時,左手食指已經向他的右眼插去。中年色狼剛想發拳,見七夜的手插來,只好停拳來架他的手。但當他一架上,才發覺上當了,七夜的那隻手根本就沒用力,只是虛招。同時,七夜左膝一抬重重的撞在中年色狼的下身要害處,這才是七夜的本意。--對付色狼就應該這樣。
  在另一方面,就在七夜抬膝的同時,豪豬頭憑著野獸的本能嗅到了可乘之機。趁七夜攻擊色狼,而自身立足不穩時,坐在座位上,一記上勾拳打向七夜的腹部。
  小……;細雪和黃衣女孩剛要提醒七夜小心。
  可七夜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伸出還纏著繃帶的右手。後發先至,一把揪住滿是麾絲的;豪豬毛;,同時藉助衝膝的趨勢,身體向著左側的色狼便躺了下去。
  雖然七夜的力量不大,但藉助全身的重量,加上豪豬頭本身的衝力,而且抓的又是纖細的要害。一下子便把豪豬頭拉離了座位,直甩了出去。豪豬頭看來是經常打架,有些經驗,在離開座位的時候,小跳了一下,想站穩再反擊。可七夜好像未卜先知一般,躺在中年色狼身上,右腿凌空一絆。瞬間騰空的豪豬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一頭栽了下去,;嘭;的一聲,撞在了車門上。鮮血立刻從他的頭頂上湧了出來,但他卻沒有衝動的反撲,也沒有大聲的叫喊,因為--他已經暈過去了。
  公交車剛好到站,可乘客們卻都目瞪口呆的坐在原位上,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瞬間,就一瞬間,一個看上去年青瘦弱的男生,一下打倒了兩個;色狼。許多人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做的,只看到……開始的一幕--兩站一坐的三個人;結束的一幕--三個人都在躺著。
  七夜從中年色狼身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塵土,又把暈倒的;豪豬頭扶到座位上,然後平靜的說:司機師傅,開門吧!我還趕時間呢!
第十四章拔雲融雪
  我好像又闖禍了!最近,每天都與麻煩肩擦肩而行。
  不過,這倒不是我最擔心。讓我最懊惱的是細雪,她竟然……鬱悶!
  我想著心事,低頭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黃衣女孩,站在車站上,定定的看著七夜的背影,看起來很想走上前去與他說幾句話,可當她看到一個女孩一聲不吭的緊跟在七夜身後時,臉上立刻顯現出一副失落的表情,轉身便離開了。
  “更強了!我現在很希望能與你一較高低。”一個一起下車的身穿白色運動服青年人對著七夜的背影低聲喃喃的說道。
   “很好!很好!終於讓我又碰到了一個。”一個老頭趴在車窗上,看著七夜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老頭,全身瘦削,個子很高,但卻弓著腰,戴著一頂不合時代的舊帽子,一幅不合時宜的圓形黑墨鏡,一件不合季節的灰色大風衣。如果再給他一把雨傘,那簡直就是果戈理筆下的別里克夫。
  我慢慢的走著,細雪也慢慢的跟著,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又好像害怕跟我說話。
  但是,不管她準備怎麼樣。現在,我要跟她正式攤牌了。
  我對著在不遠處的細雪低低的說:“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細雪遲疑了一下,馬上緊走幾步跟了上來。
  “細雪,接下來。我要說幾句話,你不要插話,我問的問題,你也不必回答,老老實實的听就好了。”
  我停頓了一下,理了理思路,然後用一種嚴肅低緩的語調說道。
  “細雪,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你是不是以為,假稱我是你的男朋友,會讓我飄飄然不知所措,如果是你是那樣以為的話,那我讓你失望了。開始我還沒完全搞明白今天早上為什麼你的態度突變。可就在你說,我是你男朋友的一瞬間,我全明白了。你現在仍然很討厭我,對吧?”
  細雪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今天早晨,你並沒什麼急事,對吧!你沒有想到我會起那麼早,對吧!你在外面吃的早餐,對吧!你今早對我和和氣氣的,又準備了早餐,又同意讓我住下,全是因為你表哥,對吧!”
  細雪微微低下了頭。
  “不過,我要說的是,這些都無所謂,我並不是為這些事而生氣。你能幫助我,我會非常感謝,你不幫助我,也是理所當然,我無話可說。畢竟我這個樣子,不是誰都能接受的,你不願接近我,我也不會怪你。對於這些事,連同昨晚你打我的巴掌,我全不放在心上。因為你是陽炎的表妹,陽炎很喜歡你,我也不會讓你為難。”
  “……本來,我想時間一長,你也許會把我當朋友看的,因為我想你跟陽炎一樣,內心一定是一個真心對待朋友的人,從來不會對身邊的人耍陰謀。……但是,你讓我失望了,你在我身上耍花招,想利用我。”
  細雪頭低的更厲害了。
  “你當時是不是這樣想的:讓那隻'豪豬頭'認為我是你的男朋友,然後那小子就會糾纏我。這樣的話,第一,你真正的男朋友會很安全;第二,你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他的糾纏;第三,這小子會找我麻煩,可以報復一下我;第四,說不定,這事會讓陽炎認為我只會到處惹禍,而與我斷交。……也許我的推斷,有些過火,有些地方你根本沒想到,或許,你根本一點也沒想到,只是信口說的氣話。不過,你的行為,確實可以收到這種'一箭四雕'的效果。”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你直說好了。你讓我借宿了四天,我會在報答完這個恩情之後,毫無怨言的搬走,而且以後相見我還會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什麼,你隨便。”
  細雪左手輕輕的按在嘴上。
  “嗯……!我不是傻瓜,不過,你放心,這次我決定當個'傻瓜'。我就假稱是你男朋友,反正我已經惹下了事端。他再來騷擾你,你就把麻煩向我身上推好了,我沒關係的。還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我並不是在討好你,也不是全為了你表哥。具體原因嗎?我也沒想好。”
  細雪兩隻手摀住了臉。
  “今天,下課後,我就回去收拾東西。你表哥那裡我來解釋,他不會生氣的。”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可以說話了嗎?”細雪試探性的詢問,聲音有些哽咽。
  “你說吧!我已經說完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其實你不跟我說,我也想道歉。從在車上時,從我把話說出口時,我已經覺的很對不起你了……”細雪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不用了,我已經原諒你了。”已經到了本學院的教學樓旁。我淡然的說,“我先去上課了,你也快回你們學院吧!”
  “如果你真的肯原諒我的話。那請你今晚一定要回來,我會做菜,向你賠罪的,你一定要吃啊!。”細雪的這句話聽起來很誠肯,而且有些請求的意味。
  嗯!……這個,她不會又在想什麼花招吧!
  “不必了,我……”
  “請你一定……”她說的很堅決。
  “呃!……”我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我好像又在不該猶豫的時候猶豫了。
  “求你了,我知道我錯了。”她低著頭哽咽的說。看不見她的臉,不過我覺得她已經流淚了。
  “嗯!……。你這次不會又在騙我吧?……”
  “我再也不會了,你確實是個可以交朋友的人。”細雪仍然低著頭,她是故意不想讓我看她的臉嗎?不過,她的語氣倒是很真誠啊!
  “嗯!好啊!”我語氣放平緩了,笑著說,“順便說一句我很喜歡吃'鯉魚'。”
  “嗯!……你同意了。”
  “算是吧!不過還要考驗你一段時間。”我笑了笑,走進了教學樓。
  回想一下剛才發生的事,剛才說過的話,我也開始懷疑了這是我嗎?(汗!這句話雖然最近經常聽別人說,可是一聽到自己說,還真是有點奇怪。)以前我是從不講大道理的,因為我不認為那些東西可以起什麼作用,可是今天好像是起作用了,而且還是很大的作用,看來應付不同的人和事,應當選擇不同的方式。
  嗯!女人真是種感性的動物。怪不得陽炎對於哄女人,一直樂此不彼。
  雖然今天我又惹上了事端,但是總算取得了細雪的認同。陽炎也不必再夾在我們之間而為難了。
  細雪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然後對著七夜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現在,我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為什麼表哥一定要幫你。”
第十五章愛心叵測
  在黑暗中行船,你可千萬不要回頭,因為已經沒有回頭的意義了。硬要回頭,只好讓你死得更難看。
  奈河上的一位老船工(據估計)坐在階梯教室裡,我依然找最偏僻的角落貓在裡面。
  課程像往常一樣的無聊,一樣的無用。環視整個教室,幹什麼的都有——睡大覺的,看小說的,聊天的,讀報紙的,吃早飯的,喝果汁的,上妝的,梳頭的,修指甲的。一個個的恣態各異、奇形怪狀的,如果不是有幾對談情說愛的,我還真以為自己進了五百羅漢堂了。
  看看上面的老師,老師不愧是老師,站在上面很有一副老僧入定,蝸牛衝鋒的氣勢。慢條斯理的講著他的聖賢書,偶爾轉身在黑板上寫幾個“洛文”。對於下面“凡世”的俗事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唉!罷了。我還是小憩一會兒吧!剛把帽沿壓低,準備再赴今早的周公之約。就听到前排的幾個男生在高談闊論校園的小道新聞。
  “你們知道嗎?昨天,暴龍被人給揍了。”
  這麼快就傳遍校園了。
  “我也聽說了,據說那個人,一天之內單挑了暴龍的四個手下,逼的暴龍親自出手,可還是沒用,連暴龍都被打的遍體鱗傷。”
  汗!沒那麼嚴重吧!
  “是誰啊?卞強嗎?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了。”
  嗯!卞強有這麼強嗎?
  “這你可錯了,當時我也在場,雖然離的很遠,不過我看到那個人是個女生。”
  (—_—#)“我是男的”。我在心中暗暗的糾正他們。嗯!不過,他們這樣誤會也好,把賬全記在“輝夜”頭上好了。
  “不可能,淨瞎扯。女生那來這種本事。”
  你竟敢輕視女性,我……。嗯!對了,我生什麼氣啊!這不管我的事嗎。
  “這你可錯了。我也聽說是個女生,好像名字叫'輝夜'。”
  呃!連名字都被傳出去了。
  “真是女的,那她是不是長的五大三粗,絡腮鬍子。像只肉食性恐龍。”
  (—_—!)這個……,我……。
  “這你又錯了。我可是親眼所見,她是個超瀟灑,超漂亮的女生,還穿著男裝呢。聽說暴龍跟她不打不相識,已經被她迷住了,讓他的手下不准再去找她的麻煩。”
  這個……,他不找我麻煩了,我應該高興。不過竟然被一個男人給看上了,想想都覺的噁心。
  “不會吧!真有這麼強的女生。她不會是克克勃的特工吧?”
  這個也太異想天開了。不過,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前蘇聯的克克勃已經解散了。
  “別胡說了,如果她真是間諜的話,我倒相信她是摩薩德的'死亡天使'。那女孩不僅功夫不錯,而且聰明,漂亮,灑脫,最主要是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氣質。”
  我有這麼好嗎?這個描述,簡直就是在說我的夢中情人嗎!(汗!我不會是有自戀傾向吧?)“聽你說的這麼好,你不會是想追她吧?”
  千萬不要再來男的了。
  “難道你不想啊?不過,咱們都沒機會了,我們隊長早就看上她了。”
  我都說不要了,怎麼又多了一個男人,太噁心了。他們的隊長,誰啊?我微微抬了抬頭,從帽沿下看到說話的那位身穿的運動服後背上寫著“自由搏擊協會”。
  嗯!這個協會有點印象,好像聽誰說過,他們的隊長,應該是……應該是……。
  “卞強,隊長是卞強。”
  “對,我記起來了,是卞強,他還拉我入隊呢!”經人在旁一提醒,我忽然記了起來了,“啊!……不對,你是誰呀?”
  我吃驚的轉頭一看,只見剛才身邊的空座上多了一個女生,而且她還在朝我笑。
  “浮萍,你……你是鬼啊!”
  “餵!你就這樣跟姐姐打招呼嗎?”浮萍斜了我一眼,低聲的說:“你這丫頭真行啊!昨天,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打死我也不相信那是你幹的。今天一早,我找卞強求證,才相信。七夜,你真的是七夜嗎?”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熟習啊!
  “你沒有告訴他我的班級吧?”我有點擔心的問,如果讓他知道來找我,那我的身份可就洩漏了。
  “放心,姐姐我當然會為你考慮,具體情況我一點也沒透露。”浮萍不愧是浮萍,做事向來都很有分寸。
  “那謝謝了,浮萍姐。你真好!”我靠在她耳邊,用女聲細語如絲的撒嬌道。先給她二顆糖衣砲彈,麻醉一下她,“不過,浮萍姐,我要對你說的是,那件事不是我幹的,那是'輝夜'做的。我還是我,七夜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人物。”
  浮萍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用'七夜'的名字過平常的生活,用'輝夜'的名義來做這些不平常的事。就像'克拉克'或'菲栢絲'那樣。”
  “啊!差不多。不過我不是超人,也不是貓女。我處理自己身邊的事還捉襟見肘呢,那有工夫去維護世界和平。你可真會打比方,不過,我可不想做什麼超級英雄,現在我過的越平淡越好。”
  “哈哈!好一個'虛懷若谷'啊!姐姐最喜歡你這一點了。”說著她竟然想伸手來抱我。
  “咳咳!”我一邊躲,一邊咳嗽著警告她,“我現在可是男的,別讓人看見。”
  “哈哈!你不讓我抱男生,難道想讓我抱女生嗎?難道你還想再讓人懷疑咱們是'GL'嗎?”
  (—_—!!!)“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這是上課,你別亂來。”我真不明白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
  “好,好!”她微微一笑,口上答應著便慢慢沉默下去了。
  我本以為可以消停一會兒了,可偷眼一看,——她的臉色正在慢慢黯下去。這個女人又要幹什麼?求求老天,千萬不要再做讓我困擾的事了。
  “七夜,你現在跟陽炎住在一起,是吧!”聽似平淡的一句話,可我感到其中有一股莫名的殺氣。
  “啊!是啊。因為宿捨不太方便,所以只好搬出來。”我不知她要幹什麼,只好實話實說,當然我不會說全的。
  “你們的關係很好嗎?”
  “嗯!相當好。他對我很照顧,房子就是他親戚家的,所以連房租也不必交,不錯吧?”
  “嗯!不錯。看來你們很合的來啊。”
  “嗯!”
  “各方面都很合的來嗎?”
  “嗯!”
  “那個方面也很合的來嗎?”
  “嗯!”
  “唉!看來'木已成舟'了。”浮萍的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不過你不要怪我多嘴,我還是要警告你,陽炎,他是個花花公子,你可不要以為發生了關係,就可以拴住他了。”
  “嗯!這個我知道。”我不知道她在胡說些什麼,只好隨口應付到。不過我馬上覺得不太對勁啊!
  “慢著,慢著……,慢著!我被你繞糊塗了。”我頭腦中漸漸的理出了一點頭緒。“什麼'木已成舟'?什麼'發生了關係'?什麼'那方面'?”
  “就是……,就是那個方面?”
  “哪個?你直說。”我有點生氣。
  “就那個……,星座,血型方面。”她見我生氣,想轉移話題。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直說好了,我們兩個是'同住',不是'同居'。”
  “這兩個好像一個意思啊!”
  (—_—!!!)“我們兩個是好兄弟。不是那種關係。”我真的生氣了,“你不要再向那方面想了,我聽著都覺的噁心。”
  “這麼說,你們一直是分開睡的,你還是個處……”她的口氣中竟然透著高興。
  “停!……”我沒好氣的打斷了她,這個女人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啊?
  她看到我生氣,主動的靠了過來說:“對不起,姐姐不該懷疑你。不過,我是關心你呀!如果陽炎那傢伙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不會,更不敢……”我想到陽炎挨細雪打的時候,有點想笑。
  “也對,暴龍都敗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更何況那隻'色狐狸'。”她見到我有些笑容了,便也隨著露出了笑容。
  “不是'石榴裙',是'拳頭',是實力。”我訂正到,“我是男人,至少我的心永遠是'男人的心'。”
  “哈!!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男人氣概了?”她的語氣中,似乎充滿了“欣賞”的意味。
  “一直都是這樣。”我真敗倒了,為什麼我是男人的時候,她說我像女的,現在變成這樣,她又說有很有男人氣概?
  “你們現在的住址在那裡?”浮萍忽然又正經起來了。
  地址,這個如果我告訴她,她恐怕又不會消停,肯定會來突襲拜訪,那就麻煩了,很可能露餡。可是如果我不告訴她,她一定又會亂想,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
  真麻煩!該怎麼辦啊?
  正當我在苦惱時,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太好了,天助我也!我正在暗自慶幸,但浮萍馬上打破了我的美夢。
  “你寄人籬下,不好說,也沒關係。我直接去問陽炎好了。”
  我倒!這女人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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