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車禍

這人也真是古怪，起個什麼名不好，偏偏起個名叫「天才」。這和先前我從此人骨相中淺顯看到的內容，完全不符。難道說他爸媽當年也懂摸骨之術？知道這傢伙將來難成大器，於是給取個犀利的名字，好去撞撞路子？
想到此處，我心中暗暗好笑，心想連我這麼個小小按摩師都能夠輕易識破你，還真是白瞎了你起這麼大的一個名兒了。
只聽馬天才接著說道：「在下不才，年歲已經三張出頭，老家在北方，但是在本地摸爬滾打，只怕是也有快二十個年頭啦。文化不高，又天生膽小，明面兒上的事我不拿手，查查背後的脈絡，還有那麼點路子。孤身一人在本地打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麼些年也沒混出個什麼熊樣來，但認識的人多，也雜，什麼樣的調查我都接。」
馬天才笑了笑，然後說道：「這社會就是一所好大學啊，雖然沒能夠光宗耀祖出人頭地，但蹉跎中還是練就了一身生存的本領。這不，警察解決不了的事，到了我手裡，總能夠摸到點什麼門道，這點門道在我們行內那可真不算什麼，但對於這些犯難的人，可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說到此處，馬天才臉上滿是得意。雖然他此番絮絮叨叨，未必句句是真，但既然楊洪軍肯在他面前反覆提起我，說明對此人還是相當信任的，否則楊洪軍既然先前言下之意要我協助他偵破案件，讓我做秘密的線人，什麼叫秘密啊？就是不對外人說起，既然給馬天才說了，也相應地證明，馬天才的話真實的成分還當真不少。
於是我問馬天才：「你的意思，前陣子楊警官偵破案子，你功勞還挺大的是吧？」我語氣略微帶著一點嘲諷，也許是我太嫩，裝也裝不像，聽我這麼一問，馬天才挑起他那本來就稀稀拉拉的眉毛說道：「那可不是嗎？要不是我暗中調查，楊警官能這麼快就查到對方背後的大黑手是誰？能牽扯出那個奇怪的神秘組織？若不是我的調查，他能那麼順利就查到兇手的身世背景？這些可都是我告訴楊警官的！」
馬天才得意洋洋，不過剛才抬眉的過程中，額頭上卻滿是抬頭紋。此狀則傳遞給我另外一個訊息，此人常常焦灼難安，心緒擾頭，這禿頭，大概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才三十出頭的人就老成這樣，這傢伙長得可真是搆到急的。
不過這也的確解答了我先前的一個疑問，要說警察的斷案能力那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先前讓楊洪軍這麼頭痛的案子，不得不另尋捷徑，於是這樣才先找到了我，後找到了馬天才，明的暗的一起上，讓楊洪軍先有了答案再反過去尋找證據，果真也是一大妙招。
想到先前馬天才說楊洪軍此刻撞車住院，雖然萍水之交，心裡還是有些擔憂。於是我問馬天才說：「你剛剛說楊警官撞車，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天才站起身來，將反綁住的雙手朝著我側了一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我放了他。坦率的說我此刻也的確對他放下了大部分戒心，他先前說的內容，我也信了大半，於是我就解開了他手上的皮帶。
鬆綁之後的馬天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後再度在板凳上坐了下來。只不過這一屁股下去，就和先前是兩個態度了。先前因為被我綁了，多少受制於我，此刻卻是趾高氣揚，他也知道，我現在內心大部分還是相信他的。
馬天才說道：「凱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楊警官是什麼人啊？罪惡的剋星啊！這斬草，也得除了根不是？我都告訴他了背後有個大組織，規模也許比我調查到的還要大，而且一團神秘，所有的資金帳目，都是國外開戶，咱能力有限，查不了那麼遠，但不難想像，這就是要搞壞事的節奏，否則為什麼不坦坦蕩蕩誠實報稅啊？其組織名下的那麼多各種公司，也許就是一空殼，幹的多半也都是見不得人的事。」
馬天才一邊說一邊壓低了嗓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此人說話一副文縐縐迂腐的感覺，但語氣當中，卻透著一股子市儈痞氣，挺像那種老電影裡，二流子說話的語氣。
只聽馬天才接著說道：「這背後的勢力太大，又很多查不明白，很顯然就不是什麼善類。換了別的警官，知道這件事憑一己之力是無法辦妥的，自然得請求援手，一起來辦，但這楊警官卻偏不，就得一個人幹。這下子行兇之人是抓住了沒錯，但卻也因此把這背後的一大幫子人給撩了一下。」
馬天才斜眼望著我，眼神裡都是狡黠的意味，但卻難掩他髮際線低矮的愚蠢之相，他開口說道：「換了是我，別管我是好是壞，有人抓了我的人，壞了我的事，我不管不問那是認慫，如何服眾？我群起攻之小懲大誡才是立威之道。所以你抓了人，我就得對你做點什麼，否則傳了出去，我這幫子人也都統統別混了。」
馬天才雖然語氣吊兒郎當，但我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他接著告訴我說：「楊警官出事的那天，接了一個電話，說是他有一個匿名包裹，可能是線報。所以寄到的地址就是一個比較偏僻的老社區，楊警官趕了過去之後，就一輛遮了牌照的車撞了過來。好死不死的，那一段完全沒有監控，人家撞了人就跑了，誰也沒見到車長什麼樣，也沒人找到那輛車。但是你猜怎麼樣？」
為了配合馬天才那精湛的演技，於是我也一副驚訝狀問道：「怎麼樣？」馬天才說：「楊警官親口告訴我的，那輛車撞過來的時候，勢頭很猛，如果撞上必死無疑，但是對方卻偏偏減速了一下，這才沒撞死自己。但是凱爺，您是聰明人，您也知道，這是為什麼吧？」
坦白說，我不太知道。我只知道殺人要殺死，擒賊先擒王。馬天才說：「這就是對方給楊警官傳遞的意思，讓你別他媽再壞我的事，否則下次弄死你可就是隨時的事了。」
我點點頭，同時我也察覺到，倘若撞傷楊洪軍的那台車真是這個組織派來的話，卻故意留下活口，那其實也是對司法正義的一種公然挑釁，若非對自己的實力那麼自信，大可不必如此。我不禁心寒：什麼時候開始，罪犯變得如此猖狂了？
但我依舊不明白，這馬天才來找我，究竟是什麼用意，難不成是因為找楊洪軍要錢不成，來找我跟他一起去要？於是我問道：「楊警官受傷，我自然會去探望他，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馬天才停頓了數秒鐘後，才開口對我說道：「凱爺，您還沒弄明白嗎？咱們得幫楊警官，一起把這個團伙連根拔起。」我哼了一聲說道：「搞了半天你是楊洪軍派來跟我耍苦肉計的啊，我都跟他說了我會仔細考慮，但是不能催著我考慮吧，得給我時間才行啊！你想清楚了你自己跟著他幹不就完了，硬拉上我幹嘛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察覺到馬天才的表情，從先前的吊兒郎當，變得有些焦慮。那抬頭紋又出來了，看起來跟WIFI信號一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次抓獲兇手，破案立功的自然是楊洪軍和他的組員，可提供關鍵線索推動案件進展的人，卻是我跟眼前的這個馬天才。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有能力這樣去公然挑釁一個在職的警探，讓你死就死讓你活就活，那我和馬天才，更是不在話下，想除掉我們，不過也就是方寸之間的事。這下我明白了，馬天才這番來，是因為他比我先想明白了這件事，為求自保，只有協助楊洪軍在對方除掉我們之前，先除掉對方。而此刻他和楊洪軍都需要戰友一起抱團合作，而我就是另外一個關鍵的「戰友」。
大概是我的表情出賣了我，馬天才看出我已經明白了他此番前來的用意，於是嘆息一口說道：「凱爺啊，您想想，這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呢？你跟我不一樣，我是為財才把自己給套了進來，你本可脫身，可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今天我來呢，只是告訴你這些，你要不要加入，這都隨了您自己的心吧。」
說完馬天才站起身來，伸出右手，直接抓住了我的右手，作勢搖擺了幾下，然後對我說道：「凱爺啊，人生苦短本該及時行樂，就算是行不了樂，也別提心弔膽的好啊！」說完他拍拍我的肩膀，那意思似乎是在說讓我好好再想想。然後說道：「今日我來，楊警官並不知道，我就先告辭了。你倘若要去探望，某醫院住院部1414號病房。」
馬天才說完就自行開門離開，留下正在驚恐之餘的我站在裡屋裡望著牆壁發呆。1414號病房，哪個該死的選了這麼個不吉利的病房號，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接下來的一切，就要風風雨雨？

摸骨師

第1章兇案

第2章身世

第3章摸骨

第4章重會

第5章太平間

第6章驗屍

第7章穴位

第8章兇卦

第9章開導

第10章夜襲

第11章求助

第12章名字

第13章角逐

第14章邀請

第15章掙扎

第16章怪人

第17章車禍

第18章探望

第19章信封

第20章吵架

第21章表情

第22章蓮花

第23章屍體

第24章眼珠

第25章奇門

第26章監控

第27章抓捕

第28章夜路

第29章地獄

第30章通話

第31章求生

第32章接觸

第33章營救

第34章觀耳

第35章許某

第36章計謀

第37章結案

第38章老者

第39章敬酒

第40章失蹤

第41章酒吧

第42章影片

第43章推測

第44章協查

第45章筆錄

第46章嫌疑

第47章瓶頸

第48章套話

第49章電話

第50章催眠

第51章排查

第52章發現

第53章眼神

第54章證據

第55章指認

第56章真相

第57章善後

第58章阿姨

第59章逃離

第60章變化

第61章夜店

第62章鬥毆

第63章冰釋

第64章七天

第65章東區

第66章死者

第67章教會

第68章任務

第69章告解

第70章履歷

第71章胖子

第72章蛇鼠

第73章偵探

第74章突破

第75章原罪

第76章對質

第77章認罪

第78章修女

第79章報復

第80章約會

第81章女屍

第82章示威

第83章推理

第84章獅骨

第85章流鶯

第86章失聯

第87章求助

第88章車牌

第89章追蹤

第90章車庫

第91章受制

第92章逼供

第93章自救

第94章束縛

第95章逃走

第96章爭執

第97章惡人

第98章起卦

第99章伺機

第100章圍獵

第101章往事

第102章囚禁

第103章報復

第104章洩密

第105章突審

第106章案情

第107章惡徒

第108章律師

第109章伎倆

第110章激怒

第111章見面

第112章對弈

第113章敗陣

第114章威脅

第115章渾噩

第116章逃亡

第117章襲擊

第118章名字

第119章扭曲

第120章拖延

第121章浪人

第122章包圍

第123章僵持

第124章瓦斯

第125章獲救

第126章恩人

第127章回歸

第128章逼問

第129章消極

第130章黑影

第131章制服

第132章理由

第133章槍手

第134章分析

第135章策反

第136章門面

第137章小區

第138章步槍

第139章誘餌

第140章知己

第141章內鬼

第142章路途

第143章磚房

第144章對錯

第145章罵戰

第146章反擊

第147章屈服

第148章等待

第149章密謀

第150章翻盤

第151章原點

摸骨師

第151章原點

第150章翻盤

第149章密謀

第148章等待

第147章屈服

第146章反擊

第145章罵戰

第144章對錯

第143章磚房

第142章路途

第141章內鬼

第140章知己

第139章誘餌

第138章步槍

第137章小區

第136章門面

第135章策反

第134章分析

第133章槍手

第132章理由

第131章制服

第130章黑影

第129章消極

第128章逼問

第127章回歸

第126章恩人

第125章獲救

第124章瓦斯

第123章僵持

第122章包圍

第121章浪人

第120章拖延

第119章扭曲

第118章名字

第117章襲擊

第116章逃亡

第115章渾噩

第114章威脅

第113章敗陣

第112章對弈

第111章見面

第110章激怒

第109章伎倆

第108章律師

第107章惡徒

第106章案情

第105章突審

第104章洩密

第103章報復

第102章囚禁

第101章往事

第100章圍獵

第99章伺機

第98章起卦

第97章惡人

第96章爭執

第95章逃走

第94章束縛

第93章自救

第92章逼供

第91章受制

第90章車庫

第89章追蹤

第88章車牌

第87章求助

第86章失聯

第85章流鶯

第84章獅骨

第83章推理

第82章示威

第81章女屍

第80章約會

第79章報復

第78章修女

第77章認罪

第76章對質

第75章原罪

第74章突破

第73章偵探

第72章蛇鼠

第71章胖子

第70章履歷

第69章告解

第68章任務

第67章教會

第66章死者

第65章東區

第64章七天

第63章冰釋

第62章鬥毆

第61章夜店

第60章變化

第59章逃離

第58章阿姨

第57章善後

第56章真相

第55章指認

第54章證據

第53章眼神

第52章發現

第51章排查

第50章催眠

第49章電話

第48章套話

第47章瓶頸

第46章嫌疑

第45章筆錄

第44章協查

第43章推測

第42章影片

第41章酒吧

第40章失蹤

第39章敬酒

第38章老者

第37章結案

第36章計謀

第35章許某

第34章觀耳

第33章營救

第32章接觸

第31章求生

第30章通話

第29章地獄

第28章夜路

第27章抓捕

第26章監控

第25章奇門

第24章眼珠

第23章屍體

第22章蓮花

第21章表情

第20章吵架

第19章信封

第18章探望

第17章車禍

第16章怪人

第15章掙扎

第14章邀請

第13章角逐

第12章名字

第11章求助

第10章夜襲

第9章開導

第8章兇卦

第7章穴位

第6章驗屍

第5章太平間

第4章重會

第3章摸骨

第2章身世

第1章兇案

第17章 車禍

第17章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