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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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匿名 發表於 2023-7-10 20: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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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相思令人老
世上會有哪一個母親,像我的母親,給了我了二十多年有如夫妻的恩愛,才
油盡燈滅,在睡夢中,安祥的辭世。
她好象有預感,知道在世的日子不久,寫了一封信給我,告訴我:
「我很虛弱了,你出門順路的話,回來看看我。」
她很少對我有任何要求,一收到信,馬上放下一切,搭乘最早的飛機,從加
拿大飛回香港。
我一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母親的病容,我的心傷痛極了。這兩三年來,我沒有
經常在她身邊照顧她。
她要我扶她起床,在梳妝檯前,梳頭,抹了個淡妝。執著眉筆的手,微微顫
動。為她鏡中的憔悴形容,我掉下眼淚。我依然記得她當年長髮披肩的樣子,她
的頭髮,細滑而潔亮,閃閃生輝,我倚在床上,看著她靜靜地拿著梳子梳頭,真
是賞心悅目。
「我好看一點了嗎?」她問我。
「媽,你很好看。」
「我猜不到你那麼快就回來,來不及染發,叫你看見我這憔悴的樣子。」
「不用。你這樣好看。」
「看我這個樣子,你不會想和我做愛了。這幾年來,你很少回來,回來了也
不和我做愛。我老了,用不著我了。」她對著鏡子,沈吟著。
「媽…你不要這麼說,其實我也,我也老了。」
在母親面認老是很難的。記得當年,我要她下半輩子和我一起度過,想起勃
朗寧浪漫的詩句:「和我一塊起老去」,卻不敢說出來。畢竟,我們都老了。我
撫摸母親的頭髮,對她說,我並不在乎你的白頭髮,我也不在乎我的白頭髮,只
在乎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二十年了,我確實跑過很多路,有點累了。
我挨在她背後,摟著她弱不禁風的軀體,把我的下巴擱在她肩頭,貼著她的
臉。她細瘦的身體就後傾靠著我,舉起手來,輕撫我的臉。她的指尖很涼,像蛇
一樣在我臉上滑行。
「我們多久沒做過愛了?」
「我回加拿大多久就多久。」
「快兩年了。」
「媽,對不起,加拿大那邊的生意很忙,走不開。而這一邊的生意……」
「我明白的,只是想念你。你事業有成,我就滿足了。」
「那不是藉口。你一生只想著可以為我做些什麼,我都沒好好的報答你。」
「你對我己經很好了,我只是惱自己不能再服待你。如果你不嫌我老,嫌我
病,我想,你和我做個愛,好象以前一樣。」
我感動得哭起來了,她也掉下淚來。
「媽,我怎會嫌你呢?只怕你身體吃不消,等你好一點再做好嗎?」
「來吧,我的好兒子。我只剩下這口氣了,把我抱上床去吧。」
我噙住淚水,把她橫抱起來,帶去床上。站在她床前,將身上的衣服脫掉。
她躺著,眼睛一直盯住我,看我脫衣。我把內褲都脫下了,她就伸出雪白修長的
膀子,讓我拉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
「讓我看清楚你的樣子。發胖了,幾時你的頭也禿了?」
母親這樣一說,我竟自慚愧起來。人到中年百事哀,明白自己不再年青,日
漸衰老,何況母親呢?
我隔著薄薄的布料,愛撫她的大腿。她個子不高,卻有一雙頗有看頭的腿。
她從來把她好看的大腿嚴嚴的收藏在褲管裡,直至那一個晚上,我把她的褲子褪
下來才給我發現她的細腰和美腿。
她也有一雙可愛的小乳,開始解她睡袍前,也逐一握在手裡,輕輕的揉,輕
輕的捏。然後把對襟的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卻沒有脫掉它,只是把它散開,袒
露她的乳。母親當然願意完全為我赤裸,她的身體曾叫我入迷。而從她的赤裸,
我得到愛情的諸般甜蜜。但是,她這般裸露,對我己經足夠。
我渴慕她的身體,但我更渴慕見到她的臉面。溫存時的臉容,迷離的神情,
最令我刻骨銘心。我把她柔軟如絲的頭髮向後捋了捋,露出她的額頭,臉孔和耳
朵。她兩個奶子,從來都不是飽滿,堅挺的那種,到了這個年紀,卻依然保持著
從前的形狀,像我起初把它裸裎時一樣。
她拉著我的手,把它蓋在她小小的乳房上,將她的肌膚和輪廓印在我手心。
這是母親的乳房,曾懷養我、哺育我,並在我孤單的日子裡,用它的愛情來滋潤
我,我永遠不會忘記它的溫馨和凹凸起伏的線條。
媽眼簾微閉,淚珠滾滾的從眼尾的折紋滾下。她額上幾道皺紋,是歲月在女
人臉上留下的痕跡。兩年前離開的時候,還沒察覺她老了。母親心地善良,所以
比別的女人更優雅地老去。不過,今天,她臉上敷上的脂粉,己不能掩飾她的虛
弱蒼白。
我也閉上眼睛,在她微微顫動的嘴脣上吻下去。猶記得她脣上的溫熱,和當
年我們初次做愛時她那慈祥、體諒的容貎。為了我,她甘心付出她的身體,讓我
來解決血氣方剛的情慾。
她指向床頭,提示我潤滑劑的所在,它從來就放在那裡,床頭燈旁邊,隨時
備用。我不在她身邊的日子,也是放在那裡,等我回來,有需要的時候就用得著
它。
手指頭醮了些冰涼的潤滑劑,塗在裙下母親的私處,並探到深處。她抖了一
抖,叫我相信,她對性的撫觸,仍一樣敏感。二十年來,我離家公幹的日子裡,
就靠著母親她無私的付出,讓我孤單寂寞的日子裡,過著正常男人所需要的性生
活。
我摟著她單薄的肩,托起她的下巴,不住的吻她。她緊皺眉心,接受我的親
吻,我以津液滋潤母親的脣瓣,她的手搭在我肩頭,輕輕撫我的頸後。
從胸前敞開的衣襟,我的手探到母親睡袍的裡邊去,繞到背後,在她溫涼的
背脊上撫來撫去,撫到她的細腰,和她冰涼的臀兒。她纖弱的身體,氣若遊絲,
在我手中像一匹柔軟的絲綢布料。我把她抱住,母親己經融化了,在我的懷裡。
我的胸口輕輕地貼在她的雙乳上,她以乳頭與我廝磨。她纖細的胳臂和整條
大腿合攏在我身體上,形成交合的姿勢。母親在下,我在上,我們行之以久的性
交體位,從來如是,二十年如一日,沒有改變過。她在裙子下,把裡面的小內褲
拉下,曲起雙膝,把內褲脫掉,並在我腰下尋找我那燃燒的慾望。找到了,握在
手裡。
我在她手裡硬挺起來,就會心微笑,引它到兩腿之間。我托起她的臀兒,虛
弱的她無力在我身下拱腰。兩條大腿也瘦削了,無復昔日的彈力,承托不住我的
重量。我一點也不介意,說著體己的話,但覺得母親對我之情彌切,更加倍憐愛。
我溫柔有加地托起她的嬌軀,由她引路,輕輕的刺進去,緩緩的推進,恐怕用力
太猛會把她壓碎,直至全根沒入,沈下去,我倆完全貼合在一起。
在她裡面,是一份四方八麵包圍著我的愛意,那是個永遠為我開放的地方,
無論任何境況,只要我需要它,它總會無條件的接納我。這種給愛著的感覺,別
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我說的是一對真心相愛著的母子獨具的經驗,它不計較年
齡、輩份、也不考慮樣貌、身材,是天下間至真至純的愛情。
我輕撫她的乳,小小的乳尖堅硬起來。她費力起擡起頭,讓我舐去她臉上的
淚水,把她顫抖的脣兒含在嘴裡,吮吸著,像吮吸著她的乳頭一樣。
她張開眼簾,溫馨的眼神,放射出來的光芒有如冬日的大陽。母親用她尚余
的氣力,緊緊的把雙腿纏在我身上。我展開胳膊,把母親納入我的懷裡,環抱著
她,和她浮沈於欲海的波濤,一起一伏,隨波逐流。然後,我急切地蠕動,在她
的催促之下。然後在她喉頭,我聽到她失控地發出嗚嗚咽咽的呻吟和愛語。
「媽,弄痛了你嗎?」
母親湧流著淚水,生怕母親受不住,稍為放緩抽送,正要停頓之際,她摟住
我的肩,說:
「我受得住的,不要停。不要理會別的,順著你的感覺來愛我。」
「媽?真的要嗎?」
「不要說話,快來愛我。」她喘噓噓的說。
「知道了,媽,讓我愛你,永遠的愛你……」
我說著,摟緊著她,輕輕的愛撫著她的乳頭,一深一淺的抽插。腦海里泛一
幕又一幕從前和她初相好的美好時光,和經過的重重波折。那不是偶然的遇見,
而是永恆的約定。她是我的好母親,也做了我寵愛的妻子,和孩子的母親。我們
在床上有過無比的悅樂,得來不易。我想到她與我這何等親密,多重的關係,我
更害怕要失去她,就不能控制自已,射精在她的小屄裡。
母親閉上眼睛,好象要把我射精時每一下脈動,都記在她腦海里,存留在她
的記憶裡。我托著她的臀兒,支撐著她的身體,讓我們的身體交接著,相連著,
直至我的陰莖漸漸軟化,頹然退出。不能在母親的體內挺住,多留一刻,我竟有
虧欠的感覺。
不過,看見母親那弱不禁風的身軀,無力地躺在我懷裡,像小女孩一樣,一
臉做過愛後的安詳和滿足,我就釋然了。伸手探在枕頭下,摸著那裡放著的一條
小毛巾。我用它來抹淨自己,她就拿來夾在兩腿之間,像衛生棉一樣,吸去小屄
倒流的精液。
我不在家的日子,小毛巾仍放在她枕底下,守候著。我認得那一條我們從前
常用的,兩年前和她分別之前的晚上,和她竟夜不眠做愛之後用過的,她洗過,
留著。二十多年的歲月,有過多少次的體液的交流,能收集起來,要多大的器皿
才容得下?那黏稠在她恥丘上的我們的愛液,混和在一起,已分不出哪些是母親
的,哪些是我的。
這不是一場特別激烈的愛,但是她的大腿間和恥毛,再逢我的雨露沾濕,她
的身體彷彿甦醒過來,在她風霜的臉上,又綻放了春意。我以手指梳爬她淡淡的
恥毛,有幾根在我們恥丘廝磨地脫落,黏在我指間,我才發覺,母親的恥毛比前
稀疏,像我頭上的煩惱絲一樣開始掉了。
「我沒用了,己經不能結結實實的和你做個愛。」母親擡眼和我相看。
「媽,你說什麼?你做得很好,我倒沒用了,無復當年之勇,硬不起來。」
「看我這個樣子,你會硬得到那裡去?」
「媽,別這樣。相信我,在床上我沒遇過別的女人比得上你,能令我那麼狂
熱,著迷。」我說的是真心話,和我上過床的女人不多,但都是挺會做愛的,只
有母親能把做愛的溫度升至極點。
我給她深深一吻,她閉上眼睛接受了。她選擇相信我,她遇過的男人都有多
過一個女人,她曾給拋棄過,所以她希望成為一個男人生命裡最重要的女人。
我衷心的把我的感受說出來,在大千世界之中,一生人能和同一個女人結上
母子和夫婦的緣份,一世母子半世夫婦。叫我遺憾的是要母親和另一個女人分享
我愛。不過,母親從不計較自己的得失,只想到付出,我在她身上得到的快樂就
是她的幸福,無怨無悔地做了我在大洋此岸的妻子,為我守著,為我養育了一對
兒女。
她不能得到全部的我,但她知道,我愛她。而我也知道,她是如何的牽掛著
我。她對我思念,比慈母思念遊子更甚。我得坦白承認,不是從起初就懂得去愛
她,因為我不明白那是什麼。到我終於明白,可惜時日無多了。
這幾年不在她身邊,沒有盡我的本分照顧她,讓她掛念著我,她從未埋怨說
半句,為怕我分心,影響我的家庭和事業。不過,我看得出,我不常在她身邊的
日子,令她憔悴,相思令人老,她為我相思而老去。
天啊,可否再給我十年,讓我在母親的身邊,好好的待她,補贖我對她一切
的虧負?母親的一生只為我和我們的兒女活。其實,她自己也需要有人寵她,愛
她。
(二) 當年春衫薄
我讓母親枕著我的肩頭歇著,歇著就睡著了,我不敢移動躺臥的姿勢,那會
打擾她。一會兒,她張開眼睛,說:
「怎麼?我睡著了?」
「是啊﹗做完愛,就睡了。你睡得很甜,很美。」
「什麼時候了?」
「大概五點多。」
「快穿衣服,他們快回來了。」
他們就是母親為我生的兩個孩子。都念高中,兒子快要進大學了。母親說的
不錯,我剛穿好衣服,就聽到外面有人聲。他們沒敲門,就推門進來,見到我,
楞住了。
「爸爸回來了,還不快點叫聲爸爸。」母親說。
他們許久都沒叫我一聲爸爸了。三年沒見面了,他們沒有期望會見到我,也
對我有點怯生。兒子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女兒的模樣像母親。為了打破的隔膜,
我先開口:
「孩子們,好嗎?爸爸常常掛念著你們,見到你們我很高興。」
他們還是抿著嘴,不說話。可能是因為要過了我這一關,去問候母親,才恭
恭敬敬的給我躹躬,好象小學生見到師長行禮一樣,然後繞過我,去到母親的床
前。看見他們母子仨流露著自然的親情,我卻好象是個局外人,站在一旁。在他
們兩兄妹的心裡,沒有我這個父親。我竟然羨慕起來。
母親對他們說了一番話,他們才轉過身來,叫我一聲:「爸爸。」
而我竟然感動得滴下淚水。他們知道我這個不常在家的父親一到家,母親就
給占去了。我知道,母親把我們的秘密保守著,不過他們可能知道我更多的事,
對我有介蒂。我在母親的睡房裡的時候,他們總會識趣地離開。其實,我是多麼
麼的希望他們能多留一會兒,一家四口共聚天倫。
「他們年紀還小,日後你要多多提攜他們。」母親吩咐我說。
「媽,他們是我的孩子啊,我怎會不照顧他們?看見他們,就好象看見當年
的自已。」
「其實你當年比他們還要固執,倔強。」
母親說得對,我確是這樣。想當年見到我父親時,也是不肯叫他一聲爸爸。
這個世界真的有因果,我們都受到所作的業支配。我看見弱不禁風的母親臥在床
上,剛和我做過愛,就捉住我的手,為著我們的兩個兒女,叮嚀我。我心裡不禁
戚然而感喟,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前塵往事。
「媽,你還記得當年嗎?你把我送去南洋的時候,年紀比國強和麗娟他們還
小。」
母親看一看梳妝檯上我們母子的一幀舊照,臨別前到影樓拍的,她以為,此
去不知何日再相見,像和她的丈夫一樣。
孰知十多年後歸來時,我變成了她的枕邊人?
當年萬分不情願離開香港和母親,遠渡重洋,去到異鄉。父親是南洋華僑,
自小放洋打工,回鄉娶妻,生了我。他回南洋去,母親帶著我,來到香港定居。
我對父親的認識,是從母親和同鄉的叔伯口裡聽來的。父親原來在南洋的橡
膠園乾粗活,後來有個富家小姐喜歡他,不嫌他窮,嫁了他。於是他就發了跡。
他一直隱瞞著她在故鄉己有家室。
母親從沒有怨言,為了我的緣故,一直守著她的所謂婦道,沒有改嫁,為的
是希望我會有一天,像我的父親一樣,在南洋闖天下。
父親在南洋的老婆生了幾個女兒,卻無男丁。他才敢向她透露有個兒子的秘
密。於是把我接過去,為了繼承他的事業。
母親把我送去那裡,仗著我長子的名份,會得到些好處。在當時的環境,和
她的經歷,那是我最好的出路。
縱使母親不嫌我父親拋棄她,我卻不能饒恕他對母親的薄倖,也不能接受那
個女人奪去我的父親。我早就決意不投靠我那個陌生的父親。
在南洋過了一段短短的日子,我們沒法相處。原本是媒妁之言的原配,在那
邊的人口裡變成了情婦。我這個長子名份要來做什麼?受到妹妹的排擠和別人的
白眼。我經意闖了個禍,叫父親急急把我送去加拿大讀書。我渴望自己有個家,
大學畢業後,很快就和同班的同學結婚,生子,定居彼邦。
加拿大的生活太寫意了,教我樂不思蜀,我拼命建立自己的事業,很快就爬
上高位,得到洋老闆信任。但我差不多把母親和老家忘記了。不過,世事難料,
我終於回到我不太喜歡的香港。
如果我甘於加拿大淡薄的生活,我和母親這一段長達四分之一世紀的不倫之
戀就不會開始。老闆一個任命,我就上路,替公司在香港開辦亞太區的辦事處。
歸來時,是個黃梅時節。闊別十年的母親啟門迎我。
「媽,我回來了。」我說。
「你終於回來了。」
我們睡的地方也保持著原來的面貎,一張雙層床、我睡上鋪,她睡下鋪,從
小就是如此。我看看依舊的傢具,勾起少年時的回憶。看看我的母親,她衣著打
扮,和從前一樣,都沒改變,正如當一在機場和我揮手送別時。
「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過日子了。」我說。那些日子,我們母子相依為命,
無憂無慮的生活過……
多年來,她仍住在那破舊房子裡,好象是要留住些什麼。我隨母親進入我們
的房間,那張舊木床,和鋪蓋,都在那裡。看見我們的臥鋪時,我忽然明白,原
來母親從來沒有期望過父親會回到她身邊,或者和她同床。
她有過多少夫妻的恩愛?我不知道。她從沒提起過,但我所有記憶以來,父
親沒回過家。那個時代的女人出嫁,丈夫就變成她活著的目的。母親有丈夫不如
沒有丈夫,那些孤枕獨眠的日子怎過?
離家時,對她是三分的敬愛,七分怨恨,為著她把我送到南洋去。回來時,
長大了,人生道理懂多一點,對她就是十分的憐愛。
她跑來跑去,忙著為我做飯。我有很多話跟她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飯後,
她端上一杯熱茶,我擡起頭,和她四目相投,發現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我從沒
有看清楚過母親,對她總是仰之彌高,讀中學,做錯事,仍受她罪打。
對孩子來說,母親就是一個樣子,從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女人來看她。其實,
母親相貌娟秀,我是她一半的年紀,但她風韻猶存。身體是身材單薄了一點,沒
有一般女人到了中年發福相。
再相見,我不再是離家時的少年郎。我跑過南洋,受過西方的教育,在外面
經歷過很多事情,而且成了家,完全是另一個人。她換了另一種我沒有預期的態
度,以另一種身份服侍我。
我可以感覺到,和母親再次一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有一種因離別而有的新
鮮感。我早出晚歸,我們也不多說話。但是,起居之間,有一些微細的事,小小
的動作,把我一步一步的牽進母親封閉的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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